忽然,她停下了脚步,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路边一口不起眼的水井,脸上露出了困惑而挣扎的神情。
她喃喃自语,声音轻得像一阵风:“这井……这井不该在这儿的……当年,是我亲手把它填上的。”
跟在她身后的村民们都愣住了,一个年轻人忍不住笑道:“梅姐,你开什么玩笑,这井是十年前新打的,咱们都用着呢。”
小梅却仿佛没听见,她充耳不闻,缓缓抬起手,指向不远处光秃秃的山坡,眼神变得空洞而遥远:“那里,那里本来有棵老槐树,后来砍了,给人做了口棺材。埋的……是个穿灰袍子的女人。”
她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宿命感,让周围的嬉笑声戛然而止。
有人半信半疑地去村里找老人求证,得到的消息让所有人大惊失色。
据村志记载,民国初年,南山坡上确有一棵百年老槐,后被伐去为一位染上时疫的女医打造棺木。
那位女医,正是村史上记载的首批“祭女”之一。
就在消息得到证实的那一刻,小梅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,双手死死抱住头,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脑中搅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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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双眼一翻,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,人事不省。
白桃赶到时,小梅正安静地躺在床上,面色苍白如纸。
白桃伸出三指,搭在她的脉搏上,眉头瞬间锁紧。
小梅的脉象紊乱至极,更令她心惊的是,她能清晰地感觉到,在小梅的任督二脉之中,有两股极细微的黑气在游走,它们如同有了生命的细丝,一圈圈地缠绕着主脉,散发着阴冷死寂的气息。
这气息……白桃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电光。
她绝不会认错,这与当年陆九所中的“梦蛊粉”毒素,几乎同源!
她立刻取来一面古朴的铜镜,轻轻覆在小梅冰冷的额头上。
起初,镜面只是一片模糊。
渐渐地,一层薄雾在镜中升腾,雾气散去后,一幅诡异的画面缓缓浮现:深夜,一群身穿旧式衣衫的女子正跪拜在一口幽深的井口前,她们神情肃穆,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。
在队伍的最后,一个身影猛地站起,惊恐地转身逃走。
那背影,赫然是年轻时的小梅。
可当镜头拉近,镜中映出的那张脸上,却布满了皱纹,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,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苍老面孔!
白桃猛然醒悟,倒吸一口凉气。
她终于明白了。
地脉不仅仅是在保存记忆,它在利用这些记忆,利用那些亡者生前最强烈的执念,将它们像种子一样,嫁接到活人的体内!
就在这一瞬间,床上的小梅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,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她的眼神不再是往日的清澈,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空茫与古老。
她缓缓转过头,越过担忧的众人,目光直直地锁定了站在门口的陆九。
她开口了,声音嘶哑而苍老,完全不属于她自己:“第九步,不该由活着的人来迈。你们……毁了轮回。”
话音未落,她摊开的掌心,皮肤竟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细微的血线。
没有鲜血流出,反而从裂口中渗出丝丝缕缕的墨色纹路。
那纹路如同有生命的藤蔓,扭曲着,挣扎着,顺着她的手腕向上飞快蔓延。
“小梅!”白桃惊呼一声,想也不想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试图阻止那黑纹的扩散。
然而,指尖传来的触感却让白桃浑身一僵。
那黑纹竟在她的指下微微搏动,像一颗微型的心脏,一股阴冷、黏腻的力量顺着她的指尖,贪婪地试图攀附上来。
“退回去!”一声厉喝炸响。
陆九不知何时已经冲到床边,他猛地将手中那把一直摩挲的木刻刀,狠狠地插进了房间的青石地砖之中。
刀身没入地面寸许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