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”、“替人守灶”这个行为本身,才是那截永远不会熄灭的香火,是维系着亡者与生者联系的仪式。
与此同时,周砚在南京警察厅的故纸堆里,有了惊人的发现。
他调阅了民国三十年以来的殡葬档案,发现在1943年之后,南京城内记录在案的“无名守灶案”开始逐年增加。
所谓“无名”,是指并非亲属,而是由邻居、甚至陌生人自发为逝者守灶的案例。
这股风潮在1945年初达到了顶峰。
他将这些案例的发生地点一一标注在金陵地图上。
当最后一个红点落下,一张由星星点点的守灶点组成的网络赫然浮现,竟与白桃提供的八卦宝藏节点图,达到了惊人的重合!
更诡异的是,他翻阅其中几份卷宗,发现死者生前履历清白,与任何秘密行动都毫无关联。
其中一页的备注吸引了他的注意:“张氏,女,卒于腊月。据邻人王某称,张氏临终前数日,常在梦中反复念叨‘米下锅、米下锅’三字,状甚焦急。王某不忍,遂于其身后代为守灶。”
周砚的手指抚过那行字,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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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张大网,已经超出了人力可控的范畴。
它在以一种近乎本能的方式,将这座城市里最纯粹的善意与执念,编织成了自己的神经末梢。
那些逝去的守护者,他们的意志并没有消散,而是化作了梦语、化作了民俗,在生者的世界里继续传递着信号。
白桃决定亲自验证这个匪夷所思的推论。
她选了城北一处早已废弃的坎卦节点,那里曾是一座破败的烈士衣冠冢。
她没有透露任何信息,只在深夜悄悄立了一块无字碑,又在附近巷口贴了张匿名告示,只写着:“英魂归葬,盼一饭之恩。”
第二天清晨,她躲在暗处观察。
天还未亮,一个挑着扁担的菜贩路过,犹豫片刻,从自己的担子里拿出一个还带着体温的菜团,恭恭敬敬地放在了碑前,又匆匆离去。
第三日,碑前已然架起了一口小锅,锅下燃着微弱的炭火。
竟有三个人影,一个教书先生,一个洗衣妇,还有一个无所事事的街头混混,他们互不交谈,却默契地轮流看护着那口锅,确保锅里的汤水永远不会冷却。
白桃寻了个机会,借口问路,分别靠近三人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用指尖在他们腕上一搭。
三人的脉象各不相同,却有一个共同的特征——寸口之处,皆显“浮滑带弦”。
那正是她无数次催动乌银针、与宝藏气息共振时才会出现的脉象特征,是当年祖父手札中记载的,“原玉钥”与守护者血脉产生共鸣的独有之象!
她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惊人的事实:死亡不是守护的终点,而是另一种形式的“接入”。
这些逝去的英魂,正通过这座城市的集体潜意识,征召新的守护者,用最朴素的方式,维系着这张生死共守的大网。
这夜,暴雨倾盆。
徐老更披着蓑衣,提着马灯,走在积水的石板路上。
当他巡到夫子庙旁一处新设的守灶点时,脚步猛地顿住。
那口煨着热汤的锅前,竟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背影,任凭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,久久不动,仿佛一尊石像。
“这位先生,雨大,当心着凉。”徐老更提着灯上前,想看清那人的脸。
那身影似乎被惊动了,猛地一颤,没有回头,只是一闪,便没入了旁边一条漆黑的窄巷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翌日,徐老更向附近打锅的匠人问起,匠人一脸茫然,说昨夜暴雨,他早早就收摊了,那锅前根本没人。
徐老更独自回到秦淮河边的更亭,雨已经停了。
他吹熄了手中的马灯,转身点燃了亭子里那盏从不轻易动用的旧灯笼。
昏黄的光晕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