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——八仙桥附近那个我们之前踩过点、废弃了很久的小教堂。地方偏,够破,勉强能遮风挡雨。
雨越下越大,砸在青石板上溅起老高的水花。街上没什么人,偶尔有黄包车飞快跑过,车夫缩着脖子,看都不看我们这两个落汤鸡一样的狼狈家伙。
我背着岑无咎,每一步都踩得艰难。身上的伤被雨水一泡,又疼又痒。右眼也因为刚才的过度使用和情绪波动,一阵阵发胀。
好不容易挪到那破教堂门口,木门歪歪斜斜地关着,上面贴满了乱七八糟的告示和符纸,风吹雨打下褪了色,看着更阴森了。
我腾出一只手,费力地去推那扇破门。
吱呀——
门没锁,但里面黑漆漆的,一股子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。
我把他小心地放下来,半抱半扶地弄进去。里面空旷得很,几排长椅都烂得差不多了,最前面有个破败的祭坛,上面挂着个锈迹斑斑的十字架,歪歪扭扭的。
找了个角落,稍微干净点,把他放下,让他靠着墙。他依旧昏迷着,眉头紧紧皱着,好像梦里也在忍受痛苦。
我喘了口气,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血水,开始检查他的情况。
镜瞳反噬好像暂时平息了,但他脸色还是难看,呼吸也弱。身上的伤倒是不多,主要是头上自己抓出来的口子和七窍流血留下的痕迹。
得弄点水擦擦。
我起身,想在这破教堂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,比如破布条,或者漏下来的干净雨水。
刚走出两步。
忽然,身后传来极其细微的、纸片摩擦的声音。
很轻,但在死寂的破教堂里,清晰得吓人。
我猛地回头!
只见岑无咎身边,地上不知什么时候,多了一把纸伞。
一把很旧很精致的油纸伞,伞面是暗红色的,画着些模糊的图案,伞骨看起来像是竹子做的,合拢着,就安静地躺在他手边。
哪来的?
我刚才明明没看见这东西!
教堂里虽然破,但还算干净,不像有这种废弃物品。
我心里警铃大作,慢慢挪回去,警惕地盯着那把纸伞。
它看起来平平无奇,甚至有点古雅。
但在这个鬼地方,出现任何不该出现的东西,都他妈透着邪性!
我屏住呼吸,慢慢蹲下身,想看得更仔细点。
就在我蹲下的瞬间!
那把合拢的纸伞,毫无征兆地,“唰”一下自己打开了!
暗红色的伞面撑开,像一朵诡异绽放的毒花,几乎要碰到低矮的屋顶。伞面上那些模糊的图案在昏暗光线下扭曲着,像一张张痛苦的人脸。
我汗毛倒竖,猛地后退一步!
更骇人的是,那撑开的伞骨末端,那些本该是伞柄的位置,没有正常的手柄,而是……扭曲蠕动着,伸出了五只苍白无比、完全由薄薄纸片叠成的手指!
那纸手指灵活得吓人,猛地伸长,如同索命的绳索,直直朝我的脖子掐过来!
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反应!
冰冷、坚硬、带着一股子陈年旧纸和墨臭的触感瞬间箍紧了我的喉咙!
“呃!”我瞬间被掐得眼球外凸,呼吸困难,双手下意识地去掰那纸手!
可那纸手指看着薄,力气却大得惊人,而且冰冷僵硬得像铁钳,根本掰不动!
我被它掐着脖子硬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!双脚离地,徒劳地蹬踹着!
缺氧让眼前阵阵发黑,右眼里的代码又开始混乱地闪烁!
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?!也是冲着我来的?!还是……冲着他来的?!
我艰难地转动眼球,看向依旧昏迷不醒的岑无咎。
他对此毫无所觉,安静地靠在墙边,那把诡异打开的纸伞,就在他头顶缓缓旋转着,伞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