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……”
“嘘。”
惊蛰竖起一根手指,抵在唇边。
“你知不知道,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裴元昭觉得你知道。”
她从袖中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,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,“现在的你,在裴元昭眼里就是个死人。不管你有没有下毒,只要你进了这诏狱,他就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闭嘴。因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。”
崔明礼浑身颤抖:“那……那我该怎么办?”
“很简单。”
惊蛰凑近他的耳朵,声音轻得像是在说情话,“认罪。”
“什……什么?”
“认得越狠,活得越久。”惊蛰的眼神像狼,“你要告诉审讯官,是你受了裴府指使,意图毒害天刃暗卫,以此嫁祸给政敌。你要把过程编得天衣无缝,要把裴府给你的每一个指令都说出来——不管真的假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这样我会死的!”
“不,这样你才有价值。”惊蛰拍了拍他的脸,“一个招供了的证人,是陛下手里的刀,用来捅裴元昭的软肋。陛下会留着你的命,让你在朝堂上指证他。而如果此时你喊冤,裴元昭今晚就能派人进来让你‘畏罪自杀’。”
崔明礼愣住了。
他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还年轻的女子,突然明白为什么她能从死囚变成女帝的刀。
因为她比鬼还懂人心。
当夜,一份按着血手印的供词呈到了武曌的御案前。
武曌扫了一眼,朱笔一挥,只写了四个字:暂押待审。
这四个字,就是崔明礼的护身符。
惊蛰站在诏狱深处的阴影里,看着崔明礼被狱卒像拖死狗一样拖进更深处的单人牢房。
那是为了保护重要证人特设的“死间”。
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,对着那个背影低声说了一句:
“谢了,大夫。”
既然饵已经撒下去了,那接下来,就该去收那张真正的网了。
惊蛰转身,手里摩挲着从崔明礼身上搜出来的那个“避毒香囊”,目光投向了内侍监的方向。
那里,藏着能够证明裴家私调禁军的关键证据——内廷出入的原始档。
今夜的雨很大,正适合做些见不得光的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