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锢。
他只是死死地攥着那只碗，用一种近乎毁灭般的力道，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灌注到那小小的瓷器中。他盯着她，看了足足有十几秒，那目光里的风暴疯狂席卷，却又被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强行压制。
最终，他极其缓慢地、一点一点地，松开了手指。
瓷碗落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，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，没有碎裂，只是褐色的药汁泼洒出来，染脏了昂贵的地毯，空气中苦涩的药味更加浓重。
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，颓然地靠回枕头上，闭上了眼睛，不再看她。只有那紧抿的、毫无血色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眼睫，泄露着他内心远未平息的惊涛骇浪。
“出去。”
他吐出两个字，声音嘶哑低沉，带着一种浓重的、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和……某种无法言说的荒凉。
林元元站在原地，看着地毯上那滩刺目的污渍，看着他手背上明显的烫伤，看着他紧闭双眼、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的侧脸，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，一阵阵发紧，一阵阵酸涩。
她没有立刻离开。
这一次，她没有因为他的命令而如蒙大赦般地逃离。
她只是站在那里，在一片狼藉和浓重的药味中，在一片死寂的、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无声惊雷的对峙之后，第一次，如此清晰地感受到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，不仅仅是恨，不仅仅是囚禁与反抗。
还有一种更可怕的、更令人绝望的东西，正在这破碎的冰面之下，悄然滋生。
那是一种扭曲的、互相折磨的……羁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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