烂得一塌糊涂。这种 “局外人” 的清醒,是他最难得的优势。
写完 “优势”,他放下笔,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。墨汁在纸上干了些,那些字像一个个小小的鼓点,敲得他心里踏实了些。
可下一秒,笔尖落到 “劣势(Weaknesses)” 上时,他的脸色又沉了沉。
根基浅薄:父亲朱标走得太早了。那个温润的太子,本是他最大的靠山 —— 朝堂上有跟着朱标多年的老臣,军中也有受过朱标恩惠的将领。可朱标一死,这些 “靠山” 就成了散沙。他母亲吕氏是侧妃出身,母族没什么势力,帮不上忙。至于他自己?在朝堂上没说过几句硬话,在军中更是连马都骑不利索,谁会真心服他?
性格认知:“仁弱”。这两个字像贴在他脸上的标签,是皇祖父说的,是百官传的,连那些叔王都这么认为。上次他下令减免江南赋税,户部尚书当面应着,转身就拖了三个月 —— 不就是觉得他好欺负,掀不起风浪吗?这个印象,得改,不然迟早被人吞得连骨头都不剩。
系统冲突:他的知识和这个时代是 “拧巴” 的。他说 “地球是圆的”,会被当成疯子;他说 “修水渠要算坡度”,会被当成 “旁门左道”。儒家思想是这个时代的 “根”,他的现代知识是 “外来的芽”,这芽要是长得太快,很容易被人连根拔了。
时间紧迫:他算了算 —— 现在是洪武二十五年,皇祖父最多还有六年可活,靖难之役大概在洪武三十五年爆发。满打满算,他只有不到十年的时间。十年,要赢皇祖父的信任,要建自己的势力,要防朱棣的刀…… 时间像追在身后的火,容不得他慢。
写到 “时间紧迫” 时,笔尖不小心顿了一下,墨点晕开,像一滴焦虑的泪。他抬头看了眼窗外,日头已经偏西,金色的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长长的格子,像倒计时的刻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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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往下写,是 “机会(Opportunities)”。
朱元璋尚在:这是最大的机会。皇祖父是开国皇帝,手里握着生杀大权,朝堂上、军中,没人敢违逆他。只要能让皇祖父相信他、支持他,哪怕朱棣有天大的本事,也翻不了天。他得想办法,让皇祖父看到他的 “不一样”—— 不是妖孽的不一样,是能做事、能担事的不一样。
百废待兴:大明刚立国二十五年,到处都是缺口。北方的边墙要修,南方的水渠要挖,百姓的农具不够好,军队的兵器还不够锋利…… 这些 “缺口”,都是他的机会。他能用自己的知识,把这些缺口补上,补一个,就多一分功绩,多一分人心。
技术空白:这个时代的 “技术”,大多靠经验。木匠靠手感,铁匠靠火候,修河堤靠 “老河工” 的直觉。可他不一样,他有 “理论”。他知道为什么河堤会溃 —— 水流的冲击力超过了土壤的承载力;他知道为什么水车转得慢 —— 传动比不对。这些 “空白”,就是他的舞台。
人心思定:元末的战乱刚过去没多久,百姓怕了,也累了。谁能让他们吃饱饭、住安稳房、不用再逃荒,他们就认谁。上次江南涝灾,百姓流离失所,他看在眼里,现在想起来,心里还发紧。只要他能解决这些民生问题,百姓就会站在他这边 —— 民心,才是最稳的根基。
最后,是 “威胁(Threats)”。
强藩环伺:他在 “藩王” 二字上画了个圈,然后重重写下 “朱棣” 两个字,墨色深得几乎要透纸背。燕王朱棣,就像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。手里有兵权,身边有谋士,还在北方打了多年仗,威望高得很。除了朱棣,还有宁王、晋王…… 这些叔王,个个都不是善茬,一旦有机会,都会盯着他这个 “皇太孙” 的位置。
旧有利益集团:勋贵、官僚、士绅,这些人盘根错节,像一张大网。他要修水渠,可能会动了士绅的地;他要改进农具,可能会断了某些勋贵的 “农具买卖”;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