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但队形齐整,不像是散走的商旅。”
“记下来。” 朱允炆又指了指北方,“正北三十里外,滁河那条支流,有淤塞的痕迹,水面泛绿,像是积了沼泽,后续要派人疏通,不然雨季该淹了周边的田。”
李青赶紧调转观测镜,笔尖在纸板上划得沙沙响。朱允炆再看向西面 —— 山林里飘着缕淡烟,颜色偏黑,不像寻常柴火烟。“西面山林,不明烟雾,坐标记清楚,明日让人去看看,是猎户烧荒,还是别的什么。”
两个观测员忙得不可开交,早忘了害怕,眼里全是兴奋 —— 从五十丈高空往下看,地面的一切都变清晰了:藏在树林里的小路、躲在河岸边的渔船、田埂上走动的农人,连农人身后的牛犊都看得明明白白。
这就是 “天眼” 的力量 —— 站在九天之上,把整个世界都收进眼底。
朱允炆扶着吊篮,心里翻涌着波澜。他知道,从这一刻起,“侦察” 不再是探子偷偷摸摸打听,不再是驿站慢腾腾传递 —— 只要 “天眼” 能飞,朱棣在北平练了多少兵、藏了多少粮草,都瞒不过他的眼睛。
半个时辰后,东方天际已亮了大半。“减小火力,慢慢降落。” 朱允炆下令。
墨衡立刻转风门,火焰渐渐小了,气囊里的空气慢慢冷却,吊篮开始缓缓下降。下方的观测员举起火把,在地面划了个大大的圆圈 —— 那是预定降落点。
吊篮越来越低,离地面还有一丈时,陈武和李青抓住边缘的绳索,减缓下降速度。“咚” 的一声轻响,吊篮稳稳落在地上,藤条晃了几下,便不动了。
谷口瞬间爆发出低低的欢呼,观测员们跑过来,眼里全是激动的光。墨衡第一个冲上去,掀开吊篮门帘,声音都在抖:“殿下!您没事吧?”
朱允炆走出来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脸上带着丝浅淡的笑意:“没事,很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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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围的人 “扑通” 跪倒一片,齐声喊:“殿下神威!” 他们看着那个巨大的气囊,眼里全是敬畏 —— 能把人载到五十丈高空,还能稳稳落下来,这不是 “神威” 是什么?
朱允炆扶起墨衡,语气沉了些:“别耽搁,立刻优化设计 —— 吊篮再加宽半尺,观测镜的十字线再刻细些;还有加热炉,得改改,石炭烧起来烟太大,容易被发现。”
他扫过在场所有人,“从今日起,小批量生产‘天眼’,墨衡负责技术指导;陈武、李青,你们从卫队和书院学员里挑人,要机敏的、不怕高的、懂点测绘的,忠心必须放在第一位 —— 组建‘空中侦察队’,每日训练,白天练观测,晚上练升空,半个月后,我要看到成果。”
“是!” 众人齐声应道,声音里全是干劲。
朱允炆没多留 —— 他知道,这 “天眼” 是杀招,得尽快磨亮。
接下来的一个月,天工苑忙得脚不沾地。气囊涂料加了层黑色染料,白天升空能隐在云里;吊篮加了小巧的挡风板,观测时不用再受夜风刮;观测镜也改了,镜筒更长,看得更远,还加了遮光罩,白天也能看清远处动静。
“空中侦察队” 也渐渐成型 —— 十二个人,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,陈武当队长,李青当副队。他们每天天不亮就去钟山北坡,练升空、练降落、练在晃动的吊篮里绘图。有时候刮小风,吊篮晃得厉害,有人吐得昏天黑地,可第二天还是准时来,连眉头都不皱。
朱允炆没立刻让他们去北平 —— 他先让侦察队在金陵东郊军营试了次侦察。三天后,陈武捧着画好的布防图来见他,图上连哨卡换岗的时辰、军营粮草垛的数量都标得清清楚楚,与他派去的探子回报分毫不差。
“可以了。” 朱允炆指尖敲了敲图纸,“去北平。”
三日后,一个无月的深夜,河北境内一处偏僻商户的后院里,两具 “天眼” 悄然升空。气囊罩着黑色粗布,在夜色里几乎看不见,借着高空中的西风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