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笑容温和,却总在关键时刻补话,像混凝土里的掺合料,不起眼却能填缝。这三人凑在一起,就是大明目前最靠谱的 “承重体系”,可体系再稳,也架不住权力荷载的偏移。
勋贵们站在另一侧,盔甲上的铜钉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却没多少锐气。李辰的职业病又犯了:这群人就像工地上用了几十年的钢构件,表面看着光鲜,内里早被 “承平日久” 的潮气锈蚀,连握剑的手都透着点生疏 —— 以文驭武的大背景下,他们的 “结构强度” 早不如开国时了。
最该注意的是司礼监的太监们。一群人低眉顺眼地贴在殿柱旁,像砌在墙里的砖,唯独王振站得稍前,比旁人多挪了半步。他垂着头,可眼角的余光总往珠帘后瞟 —— 那珠帘后坐着张太皇太后,是当前权力的核心支点。朱祁镇心里一紧:这家伙就是个 “应力集中点”,正找着文官体系里的 “裂缝”,想把自己的影响力塞进去。历史上就是这道 “裂缝”,最终让整个大明的 “结构” 在土木堡崩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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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他自己呢?坐在龙椅上,像个镶在主梁上的鎏金装饰,看着各方势力把 “权力荷载” 绕开自己,全传导到珠帘后的祖母和下方的文官体系里。这种 “被架空” 的感觉,比当年在工地发现设计图少算一根钢筋还憋屈 —— 至少那时候,他还能拿着图纸跟设计院据理力争,现在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。
朝会按部就班地走,户部奏报漕运,兵部提瓦剌动向,吏部说官员考核。每一句奏报的结尾,都绕不开 “请陛下、太皇太后圣裁”。朱祁镇听着,手指无意识地在龙椅扶手上画着受力线,直到工部尚书出列,捧着奏章躬身:“启奏陛下、太皇太后,黄河开封段堤坝渗水,臣部拟拨款修缮,方案在此,请圣裁。”
“堤坝” 两个字,像电流窜过朱祁镇的脑子。他瞬间坐直了,连困意都跑没了 —— 这是他的老本行!
工部尚书的声音还在响:“拟加高堤坝三尺,夯土加固,调民夫三千,工期三月……”
朱祁镇的眉头越皱越紧。加高?夯土?这方案跟没做地质勘查一样!黄河开封段的土壤是沙质土,夯土加固根本扛不住汛期的水流冲刷,加高反而会增加堤坝自重,搞不好会引发管涌 —— 这不是修缮,是给堤坝埋炸弹!他脑子里已经跳出了水流冲刷系数、地基承载力的计算公式,甚至能想象出汛期时堤坝溃决的画面。
机会!这是他打破僵局的第一个机会!哪怕只是纠正一道堤坝的方案,至少能让这群人知道,他这个小皇帝不是摆设!
他深吸一口气,小手攥紧龙椅扶手,指甲掐进木纹里,刚要开口说 “此方案不妥”,珠帘后突然传来一道平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:“准奏。着工部严督施工,不得延误。”
是张太皇太后。声音像一块巨石,稳稳压在了他的话头上。
殿内鸦雀无声,连工部尚书都愣了下,随即躬身谢恩:“臣遵旨!” 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,仿佛这道明显有缺陷的方案,本该如此。
朱祁镇的话卡在喉咙里,像吞了半截钢筋。一股冰冷的无力感漫上来,比猝死时心脏被攥住还难受 —— 他明明看到了 “结构隐患”,却连指出的权力都没有。这朝堂,这皇权,比他见过的任何巨型工程都顽固,他这个 “工程师”,连修改一条线的权限都没有。
早朝结束时,晨光已经漫进奉天殿。朱祁镇被簇拥着走下丹陛,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没凝固的混凝土上。他回头望了眼那高高的龙椅,觉得那不是权力的象征,是困住他的牢笼。
返回乾清宫的路上,宫道旁的工匠们已经开始干活了。青灰砂浆在木桶里泛着白泡,几个工匠扛着青砖走过,灰头土脸的,额头上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。朱祁镇看着,心里的憋屈又多了几分 —— 同样是 “营造”,工地上的工匠还能跟他讨论施工细节,这皇宫里,他连说话的份都没有。
“小心!”
一声惊呼突然响起。朱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