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堂上盯着的眼睛。
“陛下信我,我就敢接。” 她挺直了脊梁,语气里没半分犹豫,“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,我也能把这商会撑起来。”
朱祁镇点头,指尖点在草案的 “玻璃产销” 部分:“先从玻璃和肥皂开始,这两样东西利润厚,能让勋贵和商人看到好处。具体怎么跟他们谈,怎么定规矩,你拟个细则给朕 —— 朕是你最硬的靠山。”
“臣女领旨!” 钱锦云躬身行礼,手里的草案被她攥得更紧,像是攥着一把打开新局的钥匙。
就在暖阁里描绘蓝图的时候,京城西市的 “周记老皂坊” 后堂,却是另一番光景。
墙角的霉斑混着劣质皂角的酸腐味,呛得人嗓子发紧。周老头坐在破木桌旁,手里捏着块皇家香皂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—— 那香皂是他从黑市花十两银子买来的,触手温润,还带着茉莉的香,跟他家那些黑黢黢、硬邦邦的皂角团子比,简直是云泥之别。
“都看看!都闻闻!” 周老头把香皂狠狠拍在桌上,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“这玩意儿又香又好用,咱们的皂角怎么跟人家比?更别说外面传的,宫里要搞什么‘皇家商会’,以后这香皂、玻璃镜都要低价卖 —— 这是要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!”
坐在旁边的刘东家,是开铜镜铺的,此刻脸色比铜镜还灰:“我那铺子,半个月没卖出去一面镜!客人一进门就问‘有玻璃镜吗’,我总不能把铜镜磨成玻璃吧?”
“我的绸缎庄也一样!” 胖商人捶着桌子,肥肉都跟着颤,“老主顾都去打听皇家商会的新布料,谁还买我的老绸缎?”
几个人唉声叹气,桌子上的茶都凉透了。他们都是京城旧商帮的人,靠祖传的手艺和老渠道吃饭,可皇家商会还没正式开,就已经断了他们的活路 —— 就像溺水的人,连浮木都抓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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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,后堂的帘子被轻轻掀开,一股冷风灌了进来。一个穿青布长衫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,面容普通得像路边的石头,可脚步轻得没声,像是飘进来的。
“周东家,诸位,何必这么愁?” 男人的声音不高,却像根针,扎破了满室的绝望。
周老头警惕地盯着他:“你是谁?我们这儿没请外人。”
男人从容地作了个揖,手在袖里拢了拢:“在下姓李,是吏部张侍郎府上的管事。我家主子知道诸位的难处,特让我来给诸位指条明路。” 他说着,从袖里取出封信,递了过去 —— 信封上没署名,只有一道淡淡的墨痕。
周老头迟疑地接过来,拆开信纸快速扫了一遍。起初他的手还抖,等看完最后一行,眼睛忽然亮了,声音带着颤:“张…… 张侍郎真愿意帮我们?”
李管事笑了笑,语气里藏着话:“我家主子说了,工部的马侍郎,会‘格外关心’皇家商会的用料 —— 比如石英砂的来源合不合规,工匠的来路清不清楚。至于诸位……” 他的目光扫过几人,像在掂量分量,“只要你们闹得够大,让都察院的老爷们听到‘皇家与民争利’‘新奇玩意儿逼死旧商’的话,自然有人替你们说话。”
他凑近了些,声音压得更低:“别忘了,这天下是读书人的天下,是讲规矩的天下。那些奇技淫巧,没根没底的,能嚣张多久?”
这话像道光,照进了几人的绝望里。周老头跟刘东家对视一眼,眼里都燃起了光 —— 那光里有希望,更有被逼到绝境的狠厉。
与此同时,吏部左侍郎张文博的书房里,烛火摇得厉害,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,忽大忽小。他手里捏着份密报,上面记着钱锦云近日的行程:昨天去了成国公府,今天见了四海车马行的东家,连她跟郑夫人喝茶时提的 “股权分红”,都写得清清楚楚。
“哼,陛下倒是会找路子。” 张文博捻着胡须,嘴角勾出一道阴冷的笑,“朝堂上争不过,就往商贾的路子上绕 —— 忘了‘士农工商’是国本?没了尊卑,这天下还能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