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跟清流划清界限;不入,将来新政的好处一点都捞不着,陛下也不会再信任咱们。成国公、定国公都入了,咱们要是再等,怕是要被排挤了。”
他拿起玻璃镜,对着光看了看 —— 镜里的自己鬓角有了白发,忽然轻声道:“这商会,根本不是生意那么简单,是陛下用来拉咱们站队的。”
就在钱锦云在侯府游说时,京城西市的 “周记老皂坊” 里,气氛却冷得像冰窖。
周老头把一块皇家香皂狠狠摔在桌上,皂块裂开,香气飘满了屋子,可他的脸却涨得通红:“你们看看!看看这玩意儿!又香又软,洗了手还不皴!咱们做的皂角团子,现在谁还买?这个月流水跌了七成!再这么下去,咱们都得喝西北风!”
铜镜铺的刘东家坐在旁边,手里攥着块铜镜,脸色比周老头还难看:“我那儿更惨!从上个月皇家玻璃铺开了张,一面铜镜都没卖出去!客人进门就问有没有玻璃镜,我说没有,人家扭头就走!听说皇家商会还要开更多铺子,要把玻璃镜、香皂卖到城外去,这是要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!”
“逼?他们这是要砸了咱们的饭碗!”
一个阴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众人吓了一跳,抬头一看,只见个穿青衫的文士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把折扇,正是张文博府上的李管事。
李管事走进来,目光扫过屋里几个愁眉苦脸的东家,冷笑道:“诸位以为这只是生意?错了!这是有人要毁了祖宗传下来的规矩!士农工商,商是最末等的,如今倒好,皇家亲自下场经商,还用那些奇技淫巧抢生意,这是要断了所有手艺人的活路!长此以往,尊卑秩序没了,祖宗法度也没了,这天下还成什么样?”
这话像根针,扎进了众人心里。周老头急忙抓住李管事的手:“李管事,您是张大人府上的,张大人有没有什么办法?您可得救救我们!”
李管事从袖中取出封信,压低声音:“我家主子心善,不忍看诸位被逼得家破人亡。他让我告诉诸位,工部马侍郎正在查皇家作坊的物料,说他们用的料不合规制。只要诸位联名上书都察院,告皇家商会‘垄断市场、逼死旧商、败坏纲常’,把事情闹大,让满朝文武都知道。到时候,御史上折子弹劾,马侍郎就能名正言顺地去查作坊 —— 法不责众,只要你们人多,就算宫里那位,也得掂量掂量民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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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 “民心” 两个字咬得极重,像在给众人打气。
周老头等人互相看了看,眼里都燃起了狠劲 —— 他们不懂什么朝堂争斗,只知道再不想办法,铺子就要关门了。现在有张侍郎、马侍郎撑腰,还有什么好怕的?
“干了!” 周老头猛地一拍桌子,“我这就去联络其他几家皂坊、镜铺!咱们联名上书!”
“对!联名上书!不能让他们把咱们逼死!”
李管事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,嘴角勾起抹冷笑,悄悄退了出去。坊外的阳光正好,可他走的那条小巷却阴沉沉的 —— 一张阴谋的网,正从这里慢慢收紧。
钱锦云还在前台忙着跟勋贵谈入股,忙着规划玻璃铺的新店面,可她不知道,身后的阴影里,无数把淬毒的匕首已经出鞘。朱祁镇在明处推着新政往前走,修漕运、办商会、建作坊,每一步都走得稳;可他的对手在暗处挖陷阱,煽清流、挑旧商、找岔子,每一招都狠。
这场没硝烟的战争,已经越来越近了。漕运那边最近有漕帮的人在打听物料运输的事,玻璃作坊的一个老工匠昨天告假回家,至今没回来 —— 下一刀,会不会从这些地方砍过来?
没人知道。只知道西苑暖阁里的龙涎香还在燃,西市的旧商还在写联名信,而那面照亮了郑王氏笑容的玻璃镜,也映着暗处越来越浓的杀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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