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意，整个大殿依旧显得空旷冰冷。
“太上皇暂且在此安歇。”舒良皮笑肉不笑地说，“一应用度，每日会按时送来。殿外有侍卫守护，确保安全。若无要事，太上皇最好就在殿内及院中活动，勿要随意行走，以免……迷路，或惊了圣驾。”
话说得客气，意思却明白：你被软禁了，活动范围有限，外面有人看着，老实待着。
林锋然像个提线木偶一样，茫然地点着头，嘴里嘟囔着：“好……好……有吃的就行……我饿了……”
舒良眼中闪过一丝鄙夷，吩咐一个小太监：“去给太上皇准备膳**食。”然后又对林锋然道：“奴才就在偏殿伺候，太上皇有何吩咐，随时召唤。”
说完，他便带着大部分侍卫退了出去，只留下两个小太监在殿内“伺候”，实则监视。
殿门被从外面轻轻掩上，虽然没有上锁（毕竟是在院内），但那种被囚禁的感觉丝毫未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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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锋然独自站在空旷冰冷的大殿中央，环顾四周。这里比瓦剌的帐篷好了无数倍，有墙有顶，有床有桌，但他却感到比在草原时更加寒冷和恐惧。那种无形的、制度化的、无处不在的禁锢，远比有形的牢笼更令人窒息。
他走到窗边，推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。院子里，几个侍卫如同幽灵般无声地巡逻着，目光不时扫过殿门和窗户。高墙之外，是北京城的天空，但他知道，那天空再也不属于他了。
绝望如同藤蔓，一点点缠绕上来，勒得他喘不过气。
难道余生就要像一件被遗忘的古董，在这座华丽的坟墓里慢慢腐烂掉吗？
不！
他猛地攥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，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。
不能放弃！既然没死，就还有机会！
装疯卖傻只是第一步，是为了活下去。但活下去之后呢？难道真的就这样认命了吗？
那个神秘的“黑莲”组织，那个药瓶，那个窗后的莲花标记……这些是他目前唯一的、渺茫的变数。
还有……钱皇后！她是否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南宫？她会不会想办法来看他？
他需要信息，需要了解这座南宫的布局，了解看守他的这些人，了解外面正在发生什么！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开始像在草原上那样，仔细观察环境，寻找任何可能利用的漏洞。
殿内的两个小太监，年纪都不大，一个看起来怯生生的，另一个则眼神灵活，时不时偷偷打量他。
或许……可以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？
还有舒良，这个朱祁钰的忠实走狗，他是最大的障碍，但也可能成为信息的来源——通过他的言行，反向推断外面的局势。
林锋然深吸一口气，脸上重新挂起那副人畜无害的傻笑，转身对那个眼神灵活的小太监招了招手：“你……过来……我问问你，这宫里……晚上……有耗子吗？我怕耗子……”
他开始了他在这座新囚笼里的第一次试探。
而在他看不见的殿外阴影处，舒良正对侍卫头领低声吩咐：“给咱家盯紧了，尤其是他接触过的人，说过的话，一字不漏地记下来。还有，皇后娘娘那边若有人来，一律挡驾，就说太上皇需要静养，任何人不得打扰！”
一张无形的网，在南宫内外，悄然收紧。
但网中的鱼儿，似乎也并不打算就此认命。
（第123章 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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