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弧度：“你以为……你是赢家？……不过是……从一座牢笼……跳进了另一座……更大的牢笼……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林锋然追问。
“……王振……是蠢……但他们……是狼……”朱祁钰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，带着一种回光返照般的清醒，“我查了他们……很久……钱粮……兵器……甚至……边镇布防图……都敢卖……”
他每说几个字，都要喘息半天，但话语中的信息却如同惊雷！
边镇布防图？！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通敌，这是叛国！
“他们拥立你……不是因为你是‘太上皇’……”朱祁钰盯着林锋然，眼神像是怜悯，又像是诅咒，“是因为……你‘糊涂’……你好控制……等他们……榨干了大明……你就是……最好的……替罪羊……”
这话如同冰水浇头，将林锋然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浇灭。朱祁钰的指控，与那本册子，与王勤的暗示，完全吻合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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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证据呢？！除了那本册子，还有其他证据吗？”林锋然急切地问，抓住了朱祁钰枯瘦的手腕。那手腕冰凉，几乎没有温度。
朱祁钰剧烈地咳嗽起来，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，眼神再次开始涣散：“证据……呵呵……他们……怎么会留下证据……册子……是我……拼了命……才……”他的声音越来越弱，“小心……那个太监……王……他……知道得……更多……”
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帐顶，变得空洞，呼吸也越来越微弱。
“祁钰！祁钰！”林锋然摇晃着他，但他似乎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，重新变回了那个毫无生气的病人。
就在这时，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曹吉祥尖利焦急的声音：“陛下！陛下！石亨将军和徐有贞大人有紧急军情禀报，正在乾清宫等候！请陛下速回！”
来得真快！林锋然心中冷笑。是得到消息，怕自己从朱祁钰这里问出更多吗？
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榻上气若游丝的弟弟，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。这个弟弟，或许对不起他，但至少在最后，给了他一个惊天的警告。
他站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衣袍，脸上恢复了平静，甚至带着一丝帝王的威严，转身向外走去。
在走出殿门的那一刻，他听到身后榻上，传来一声极其轻微、仿佛幻觉般的叹息：
“……保重……皇兄……这江山……太重了……”
林锋然的脚步顿了一下，没有回头，大步离开了这座弥漫着药味和死亡气息的宫殿。
殿外，夜色正浓。手中的册子和朱祁钰最后的警告，像两座大山，压在了他的肩上。
（第14章 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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