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，如果此密道果真用于输送物资，那必然有账目往来，哪怕再隐秘，也应有迹可循。奴婢建议，可重点核查景泰三年至景泰七年，内府所有涉及‘南宫用度’、‘杂物采买’、甚至‘犒赏’、‘修缮’等名目的账目，特别是那些数额不大、但批次频繁、来源模糊的支出。或许能与密道的使用频率对得上。”
老文书就是老文书，立刻抓住了问题的关键——资金流。
林锋然深以为然，立刻让钱安去办。同时，他也将这条线索，作为一次“实战演练”，交给了李四儿那个年轻的“秘书处”。
“你们几个，”林锋然对李四儿等人说，“抛开之前的档案，集中精力，给朕查一件事：景泰朝年间，所有从通政司经过的、与南宫相关的奏报、题本，无论大小，哪怕是请安折子，都给朕找出来，看看有没有什么规律。特别是注意那些时间点与已知事件（比如瓦剌使团来朝、朝廷重大决策）相近的奏报，发送人是谁，内容又是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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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通过官方文书这个看似公开的渠道，反向推断密道使用的时机和可能关联的事件。这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情报分析训练。
李四儿等人领命而去，干劲十足。他们似乎已经爱上了这种在故纸堆里“寻宝”的感觉。
…………
几天后的一个下午，林锋然正在批阅奏章，李四儿兴奋地跑来求见，手里拿着几页刚刚整理好的摘要。
“陛下！有发现！”李四儿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，“奴婢们发现，几乎每次有瓦剌使节抵达京城前后，或者朝中有关于……关于迎复太上皇的争议兴起时，南京守备太监衙门都会有一封例行公事的奏报送到通政司！”
“哦？内容是什么？”林锋然放下朱笔，来了兴趣。
“内容千篇一律！”李四儿说，“都是报告南京地面平静，官民安居，漕运畅通，然后……然后末尾总会附上一句‘金陵宫苑一切如常，唯某处殿宇需小修，已拨银若干自行处置，不敢烦扰圣听’之类的话！”
林锋然眼中精光一闪！南京！又是南京！而且时间点如此巧合！每次北京这边有涉及他这位太上皇的风吹草动，南京那边就恰好有“宫苑小修”的奏报？这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！
“查！给朕查清楚，景泰年间，南京所谓的‘宫苑小修’，到底修了哪里？拨了多少银子？经手人是谁！”林锋然立刻下令。他感觉，南京守备太监衙门，很可能就是连接北京南宫与外界（甚至是关外）的一个重要枢纽！
与此同时，钱安那边的账目核查也有了惊人进展。他发现在景泰四年到六年间，内府有一笔固定支出，每月五十两银子，名目是“南宫杂役犒赏”，但领取这笔钱的，并非南宫的看守太监，而是一个名叫“赵德”的宫外采办！而这个赵德，经查，与那个曾经向景泰帝进言“绝后患”的官员府上，有过密切往来！
线索开始交织，指向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：那个建议处死林锋然（朱祁镇）的官员，可能不仅动了嘴皮子，还通过密道和南京的渠道，进行着某种实际的运作！
而所有这些线索，似乎都隐隐约约与江雨桐的失踪案有着某种时空上的关联。她父亲是南京的翰林官，她本人在南京附近出事，而南京衙门又如此可疑……
就在林锋然感觉自己快要触摸到真相的边缘时，舒良带来了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。
“陛下，派往丹徒县的人回来了……情况……很复杂。”舒良的脸色极其难看，“他们确实在渔村找到了一个形似江姑娘的女子，但她……她似乎受了很大刺激，记忆混乱，完全不认得人，而且……而且她身边看守的人，身手极为了得，我们的人……差点没能回来。”
“人呢？”林锋然猛地站起身。
“我们的人……没能带她回来。”舒良艰难地说，“对方警觉性太高，我们的人一靠近就被发现，发生了冲突，对方……下手狠辣，我们折了两个好手，才勉强脱身。只……只抢回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