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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勤重新拿起勺子，喝完最后一口粥。
下午四点。
张勤到了医院。
走廊比昨天安静。
夏莲坐在长椅上，拿着保温桶。看到张勤，起身。
“勤勤来了。”
“阿姨。”张勤走过去，“李霄怎么样？”
“好多了。”夏莲拉着她坐下，“刚才护士说，喝了点水，精神头还行。”
张勤点头，陪着坐。
时间过得很慢。
五点半。
IcU大门打开，护士探头：“2床家属，可以探视了。只能进一个人。”
夏莲拍了拍张勤的手背。
“去吧。”
“阿姨，您不去？”
“我们中午隔着窗户看过了。”夏莲笑了笑，推了她一把，“他这一醒过来，眼睛就往门口瞟。当妈的心里有数。”
张勤鼻子一酸。
她起身，跟着护士进更衣室。
穿隔离衣，戴帽子、口罩、鞋套。
推开那扇沉重的隔离门。
机器运转声嗡嗡作响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。
2床在最里面。
张勤走过去。
病床上的人，瘦了一圈。
身上插着管子，导线贴满胸口。脸白得和枕头一个色。
听到脚步声，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，睁眼。
张勤站在床边，手垂在身侧。
李霄看着她。
平日里那股子锋芒没了，眼神很静。
他费力地牵动嘴角，面罩跟着起伏了一下。
他在笑。
张勤的眼泪直接砸了下来。
李霄的手指动了动，在床单上勾了一下。
张勤伸出手，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几根手指。
不敢用力，只是虚虚拢着。
李霄看着她，嘴唇动了动。
面罩上有雾气。
张勤俯下身，耳朵凑到他嘴边。
气流很弱。
“别……哭……”
“丑……”
张勤破涕为笑，眼泪流得更凶。
她抬头，隔着泪眼看着他，咬着牙回了一句。
“你才丑。”
李霄眼里的笑意深了些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