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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但东郭源心知,这绝非巧合。
几位同样晚归的东郭家子弟恰好经过。
见到南宫磐,连忙恭敬行礼。
然后略带好奇地瞥了东郭源一眼,匆匆离去。
月亮门投下的阴影,将青石地一分为二。
门这边,是东郭源刚刚踏出的主家地界。
门那边,是西苑,东郭族人世代居住的、相对“自由”
的所在。
此时,东郭源的脚步在即将跨过那条明暗分界线时顿住。
他侧身,转向阴影深处,躬身,行礼。
每一个动作的幅度、角度都无可挑剔。
“磐长老。”
他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。
南宫磐从阴影中缓缓踱出。
他用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,上上下下、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东郭源。
目光似有实质,刮过他的玄色劲装。
似乎要透过布料,检查他是否沾染了不该有的气息,或者……心思。
半晌,南宫磐才抚了抚长须,语气听不出喜怒。
“嗯。
气息平稳,身上也无甚血腥戾气。”
“看来处理几个不开眼的宵小,没费你什么力气。”
他微微颔,语气里带上了一丝“赞赏”
的意味。
“不愧是东郭家这一代的翘楚,没给你父亲丢脸。”
东郭源的头颅更低了一分:“磐长老。
幸不辱命。”
他没有居功,没有描述过程的凶险,只是陈述结果。
南宫磐缓缓踱步,目光投向远处夜色中,宗祠那巍峨肃穆的轮廓。
声音变得有些悠远。
“源儿,”
“你天赋好,根骨上佳,心性也沉得住气,是棵难得的好苗子。”
他顿了顿,似乎在回忆什么。
“家族……在你身上倾注的心血,你当知晓。”
“但是,源儿——”
他停下脚步,目光射向东郭源低垂的眼睑。
“越是好苗子,越要懂得‘本分’二字,重若千钧!”
他抬手指向宗祠方向,又划向脚下土地。
“南宫家与东郭家,血脉相连,一荣俱荣,一损俱残!”
“主家为参天巨木之主干,分家则为依干而生的枝桠。”
“干强,则枝繁叶茂,荫庇四方。
若干朽,则枝必随之枯萎凋零!”
“这是我们家族千年,颠扑不破的铁律!”
忽然,南宫磐的声音压低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森寒。
“便如三十年前的东郭凌……论天资悟性,他甚至不输于你。”
“可惜啊,一朝行差踏错,生了不该有的妄念,结果如何?”
他刻意停顿,
“……不仅自身道消魂散,更连累他那一支的族人,被边缘化至今。”
“资源断绝,前程尽毁。
一代天才,落得如此下场,可惜,可叹啊!”
东郭源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,沉默。
月光照在他低垂的脖颈上,那片皮肤下的血脉微微贲张,又迅平复。
南宫磐的目光愈深邃,紧紧锁住东郭源。
“星若那丫头,是我南宫家这一代最璀璨的明珠,是家族未来的希望所在。”
“她的安危,重于你我,重于一切!”
“你能近身护卫她,是你的职责所在,亦是家族赐予你的……无上荣耀。”
他语气加重,
“但正因如此,才更需时刻谨记你的本分!”
“莫要以为修为精进,便可生出些不切实际的……念头。”
“那只会是镜花水月,徒惹烦恼,更是自毁前程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