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、如同正在缓慢冷却的熔岩般的尸身内部!
伴随着“噗嗤”
之音,那充满神秘邪异力量的液体,粘稠而湿滑,宛如一群无形的幽灵,从四周迅涌来,将他紧紧笼罩。
比外面浓郁十倍的、足以让最强壮的战士胃部翻江倒海的恶臭瞬间涌入他的口鼻,几乎让他当场呕吐出来。
绝对的黑暗降临,伴随着一种沉重而富有弹性的压迫感,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的身体,限制着他的行动。
那根该死的脐带随着他的深入而被拖拽进来,依旧牢牢地连接着他与这个恐怖的“巢穴”
。
外部世界的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,仿佛隔着一堵厚厚的、正在缓慢搏动的肉墙。
他能听到外面兽人巡逻兵惊疑不定、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的吼声,以及兵刃出鞘时刺耳的金属摩擦声。
“他钻进去了!
从那个恶魔的身体里!”
“见鬼!
这到底是什么邪门玩意儿?!”
“快去报告给酋长!
快!
这里的情况不对劲!”
声音隔着厚厚的肉壁和粘液层,变得沉闷而扭曲,但其中的震惊和警惕依旧清晰可辨。
他们显然对玛诺洛斯的尸体心存极大的敬畏或者说恐惧,不敢轻易靠近,更别提钻进去了——这出了任何战士的常识和勇气范畴。
林云蜷缩在恶魔领主尸体的内部,像一个回到了扭曲子宫的胎儿。
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几乎要震碎他自己的耳膜。
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却只吸入了更多混合着邪能、消化液(如果恶魔有的话)和腐败组织味道的、令人窒息的空气。
冰冷的断刃依旧紧紧握在手中,成为他与外部世界唯一的、坚硬的联系。
他成功了,以一种极其荒谬和屈辱的方式,暂时躲过了一劫。
但这里绝非久留之地。
这里不是一个避难所,而是一个棺材,一个孕育过终极恐怖、如今正在不可逆转地走向腐败和毁灭的巢穴。
软绵且滑溜溜的,好似踏入了某个神秘异界的奇异物质之上。
他能真切地体会到身下“地面”
传来的异样触感。
极其微弱的“滋滋”
声,在这寂静空间里回荡,仿佛是神秘能量消散的低语,又似生命丝线断裂的轻响。
周围的肉壁仿若有生命一般,以一种近乎梦幻的缓慢度无意识地收缩着,那感觉就像被一只无形的、来自深渊的巨手缓缓握紧,带来阵阵寒意。
他在绝对的、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,再次用断刃徒劳地切割着脐带,那“吱嘎”
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,显得格外清晰和绝望。
他能感受到脐带另一端传来的、来自外部世界的微弱牵引力,仿佛这根带子不仅连接着他的身体,还连接着他与这个陌生世界那一点点可怜的联系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深不见底的绝望和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,彻底淹没了他。
穿越异界,无数小说主角的梦想,可谁能想到,他的开局竟是钻回一个恶魔的肚子里?还有比这更离谱、更恶臭、更令人崩溃的遭遇吗?
而此刻,他唯一的“安全屋”
,能暂时隔绝外界危险的地方,正是这具庞大的、正在慢慢死去、曾经名为“破坏者”
玛诺洛斯的“母体”
。
他蜷缩在这片污秽与黑暗之中,手握利刃,与那根斩不断的脐带搏斗,等待着未知的下一步,等待着命运——或者兽人——的裁决。
黑暗,粘稠,恶臭,以及无边的寂静(除了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切割声),构成了他穿越之初的全部世界。
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,每一秒都如同在粘稠的沥青中挣扎,漫长而痛苦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有几分钟,也许是半个世纪,外界的喧哗声似乎生了变化。
模糊的吼叫声变得更加整齐,似乎有更多的脚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