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非那么容易就能完全平复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、难以言喻的烦躁感,如同熔岩河表面翻滚的气泡,咕嘟咕嘟地从心底涌上,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床上再也躺不住了,那硬木板此刻仿佛长满了无形的尖刺。
他猛地掀开毯子,赤脚踩在冰凉的石板上,起身,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抓起了始终靠在床边的、那柄冰冷而沉重的巨剑。
熟悉的重量入手,带来一丝微弱的心安。
他走到房间中央那片相对宽敞的空地上,无视了地板传来的寒意,深吸一口气,然后开始一遍又一遍、不知疲倦地练习起最基础、也最耗费体力的劈砍动作。
没有花哨的技巧,没有复杂的组合,只有最纯粹的、将全身力量灌注于剑身,然后猛烈挥出的重复。
“呼——!”
“呼——!”
“呼——!”
沉重的巨剑撕裂空气,出规律而沉闷的破空声,在铁炉堡万籁俱寂的深夜里,固执地、一遍遍地响起。
这声音,仿佛是他对抗内心那莫名涌现的、比任何战场上的敌人都要难以捉摸、难以应对的陌生“敌人”
的唯一武器。
他试图用这熟悉的肌肉记忆、汗水的流淌和身体的疲惫,来构筑一道坚固的防线,将那荒诞梦魇带来的悸动和烦躁,彻底隔绝在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