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稷大长老的陨落,为鲛人族笼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,但也激起了这个古老族群骨子里的坚韧。哀悼过后,族群内部在族长的主持下,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后续事宜,稳定局势。
林悦知道,她不能再停留了。大长老用生命换来的时间,弥足珍贵。
她带着东方敖烬,以及一直忧心等候的雷朔、玄墨和石岩,准备离开深海城。但在离开这片海域之前,他们还有一处必须要去——人鱼族领地,与星澜道别。
穿过色彩斑斓却略显沉寂的珊瑚丛,当他们抵达人鱼族王庭外围时,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气氛也与往日不同。守卫的人鱼战士神色肃穆,见到林悦一行人,并未如以往般警惕盘问,反而在看清来人后,恭敬地行礼让开通路。
显然,星澜已经成为人鱼族新任族长的事情,已然传开,而林悦他们与星澜的关系,以及林悦在鲛人族的地位,都让人鱼族不敢怠慢。
在引路侍从的带领下,他们在一间布置简洁却不失威严的议事偏殿中见到了星澜。
他依旧是那副清冷秀美的模样,但眉宇间却多了一份以往不曾有的沉稳与凝重。碧蓝的眼眸在看到林悦等人时,闪过一丝由衷的喜悦,但很快又被身为族长的责任所带来的压力所取代。他身上穿着象征族长身份的珍珠与海晶编织的简约服饰,虽然合身,却似乎还带着些不习惯的束缚感。
“林悦大人,东方大人,还有大家。”星澜迎了上来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但更多的是见到故人的放松。
“星澜,看来你已经适应了。”林悦看着他,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。她能感觉到星澜身上的变化,那份被迫成长起来的担当。
星澜微微苦笑了一下:“谈不上适应,只是……必须去做。”他看向林悦,眼神关切,“你们……要走了吗?”他早已从鲛人族那边的消息得知了林悦的打算。
“嗯。”林悦点头,神色认真起来,“我们来,就是向你道别。前路未知,你要保重,管理好人鱼族不易,若有难处,可多与鲛人族族长商议。”
星澜郑重地点头:“我明白。林悦大人,你们也要万事小心。”他知道林悦肩负的恐怕比他更重。
就在几人说话间,一道赤红的身影如同旋风般从殿外冲了进来,正是澜汐。
她脸上带着急切,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悦,直接开口道:“林悦大人!带我一起走吧!我想跟着您!我可以帮您打架,帮您找东西,我什么都愿意做!”
她显然是一直留意着林悦他们的动向,特意追了过来。
林悦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倔强、充满期盼的鲛人少女,想起了她之前的骄横,也想起了她对治疗之术的好奇与渴望。她心中微软,但却坚定地摇了摇头。
“澜汐,我现在不能带你走。”
澜汐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,急声道:“为什么?我保证不会拖后腿!我……”
林悦抬手,止住了她的话语,看着她,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:“外面的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危险,我此去自身尚且难保,无法分心护你周全。而且,鲛人族刚刚失去大长老,正值悲痛与重建之际,你是族中的一员,亦有你的责任。”
她顿了顿,看到澜汐眼中涌起的不甘和委屈,话锋一转,继续说道:“你若真想追随我,便留在族中,努力提升你的实力,不仅仅是战斗之力,还有你对能量、对生命、对法则的感悟。当你觉得足够强大,能够独当一面之时……”
林悦的目光带着鼓励和一丝期许:“来天启界找我。到那时,你若初心未改,我会认真考虑你拜师之事。”
这番话,如同在黑暗中为澜汐点亮了一盏明灯。她猛地抬起头,碧绿的眼眸中重新燃起炽热的火焰,那是一种找到了明确目标和方向的坚定。
她紧紧攥紧了拳头,用力点头,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:“好!林悦大人,您等着我!我一定会变得很强很强,然后去天启界找您!您说话要算话!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林悦微笑着颔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