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那个缠绕绷带、眼神空洞、共感力混乱、在我怀中颤抖又依赖的千祭。
那份真实过于沉重,过于黑暗,不应由她来继承。
然而,血脉的纽带无法完全割裂。
祈那日渐成长的共感力,或许让她在无意识中,捕捉到了更深层的东西。
她有时会在我陷入那些“白日残响”
时,异常安静地看着我,共感力不再仅仅是小心翼翼的关切,而是带着一丝……模糊的悲悯?
仿佛她透过我这座冰冷的墓碑,隐约感知到了其下埋葬的、激烈而痛苦的过往。
祈的共感力捕捉到了我情绪中那巨大的、无法言说的波澜。
她没有再追问,只是低下头,轻轻“嗯”
了一声。
从那以后,她不再直接向我询问关于母亲的事。
她转而从侧面观察。
观察我书房里不曾移动过的、属于千祭的旧物;观察我偶尔在庭院那株海棠树下长久的驻足;观察我每年在她母亲忌日时,那异于平常的、更加深沉的静默。
她在用自己的方式,一点点拼凑着母亲的形象。
这个形象,必然与真实的千祭相去甚远,它混合着想象、他人的叙述,以及从我这片巨大沉默阴影中推断出的轮廓。
那或许是一个温柔的、病弱的、带着淡淡哀愁的美好形象。
我无意去纠正。
就让她保留那份拼凑出的、相对美好的想象吧。
真实的千祭,那份沉重与黑暗,由我独自承担便已足够。
在这些他者各异的目光和沉默中,我清晰地意识到,千祭之于这个世界,已然褪色为一个模糊的符号,一段过去的插曲,一个需要被小心翼翼对待的话题。
唯有于我,她从未离去。
她是我呼吸间缺失的那口空气,是我视野中无法填补的空白,是我心脏上永不停歇的、细微而尖锐的疼痛。
在所有人眼中,千祭是一座墓碑。
鸣人、雏田他们看到的是墓碑光洁的正面,刻着“宇智波千祭”
这个名字,以及“早逝”
、“安静”
、“温柔”
这些模糊的铭文。
春野樱或许会绕到墓碑侧面,看到一些细微的、不同寻常的纹理,心生疑惑,却不会深究。
而祈,则试图用自己的想象和收集来的碎片,为这座墓碑描绘上温暖的颜色,供奉上思念的鲜花。
只有我,站在墓碑的背面。
这里没有铭文,没有鲜花,只有冰冷的石头,以及石头上折射出的、我们之间那段充斥着掌控、依赖、共感力交织、月读侵蚀、以及最后以生命为代价的束缚的、无法言说的历史。
这里弥漫着药草和绝望的气息,回荡着无声的尖叫和被迫的誓言。
我抚摸着墓碑背面粗糙的质地,如同抚摸她脖颈上那道永不愈合的伤痕。
他者的目光如同微风,拂过我这片死水,却无法激起真正的涟漪。
他们的看法,他们的沉默,他们的怜悯或回避,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——
千祭的影,只活在我一个人的永夜里。
而我将背负着这唯一的、沉重的影,继续行走在由他者目光构成的、喧嚣而空洞的人间。
可日子依旧在继续。
我依旧戴着族长的面具,应对着来自各方的、对千祭或真或假的惋惜与好奇。
我以沉默应对大多数问题,以最简洁的事实回答必要的询问。
久而久之,人们也渐渐习惯了族长大人对亡妻话题的讳莫如深,将这归结于宇智波特有的内敛与深情。
唯有在深夜,独自面对那永恒的“无梦之梦”
时,墓碑两面的景象才会同时浮现。
一面是众人眼中那个模糊而美好的剪影,一面是我记忆中那个破碎而真实的灵魂。
这两面无法重合,也无需重合。
我与千祭,连同我们之间那段不可告人的过往,共同构成了一个只有我们二人(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