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鲁故地,临淄新城基建工地。
重型打桩机的轰鸣撕裂了清晨的宁静,震动着脚下沉睡千年的土地。尘土飞扬中,巨大的深基坑如同大地的伤口,裸露出层层叠叠的褐色土层。突然,一台挖掘机的铲斗在触及某处深坑边缘时,发出沉闷而怪异的“咔嚓”声。
“停!快停下!”工地负责人老王眼尖,对着对讲机大吼。他连滚带爬地冲到坑边,只见铲斗下并非坚硬的岩层,而是一片被震塌的、结构奇特的青膏泥壁!泥壁塌陷处,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,一股带着浓郁土腥和腐朽气息的凉风从洞中涌出。
闻讯赶来的考古队领队,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的秦教授,心跳骤然加速。他戴上头灯,第一个顺着绳索滑入洞中。强光刺破黑暗,眼前的景象让这位见多识广的老考古也瞬间窒息——这不是寻常的墓室,而是一处精心构筑的地下窖藏!层层叠叠的竹简、码放整齐的漆木匣、包裹严密的帛书卷……如同一个被时光遗忘的宝库!最引人注目的,是窖藏中央一座低矮的石台上,端端正正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青铜匣,匣盖边缘有火漆封印的痕迹,虽已干裂,却依稀可辨。
“战国……这是战国齐地的窖藏!”秦教授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,“快!通知院部!申请最高等级保护!”
国家文物局,竹简帛书保护与研究中心。
恒温恒湿的洁净室内,气氛凝重得如同手术室。超高清显微扫描仪发出细微的嗡鸣,冰冷的蓝光扫过一片片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的竹简。修复师们戴着放大镜和特制手套,屏住呼吸,用最细的镊子和毛笔,如同进行精密的外科手术,一点点剥离覆盖在简牍上的千年淤泥和钙化物。
电脑屏幕上,拼接后的红外扫描图像正一点点变得清晰。古文字专家李研究员紧盯着屏幕,瞳孔因震惊而放大。简牍上的文字并非常见的金文或小篆,而是一种结构更为规整、逻辑性极强的独特书体,更令人震撼的是其内容:
“……格物卷第三:论力。凡力之生,必有施受。杠杆之效,臂长省力,臂短费力,其效与臂长臂短之‘比’同。滑轮之省力,视动绳之股数而定,其数亦为‘比’……”
旁边配有极其精确的杠杆、滑轮示意图,标注着力点、支点、阻力点、臂长数值。
“……推演卷第七:察天象以授民时。岁星(木星)行天一周,非整岁也,约十一又八百六十三分之一岁。积久必差,故历法需‘置闰’以调之……”
其后是复杂的岁星运行周期计算表格和置闰模型。
“……开物卷第十一:冶铁。辨矿砂之色泽比重,以定含铁之多寡。竖炉鼓风,非蛮力可成,橐囊(风箱)之效,关乎风口大小、橐腔深浅、推拉之频次与力道,需建‘风效模型’以优化……”
“我的天……”李研究员喃喃自语,手指因激动而微微发抖,“这不是零散的工艺记录!这是……这是一整套系统的自然哲学与技术科学体系!逻辑!数据!模型!这……这怎么可能出现在战国?!”他猛地抓起内线电话:“秦教授!重大发现!我们可能找到了……找到了失传的《天工格物篇》!而且……它的作者,所有卷首落款都指向同一个人——‘稷下周鸣’!”
“稷下周鸣”四个字,如同投入深潭的重磅炸弹,瞬间在沉寂的历史学界掀起了滔天巨浪。一个被彻底遗忘的先秦科学巨匠的身影,在尘封的竹简中,正缓缓走出历史的迷雾。
秦岭深处,稷山(古称)北麓。
一支装备精良的联合考古队正在对传说中的“天工院”遗址进行精细化勘探。遗址地表只剩几块巨大的地基条石和散落的瓦砾。秦教授手持一台高精度地质雷达(GpR),小心翼翼地扫描着遗址中心区域。屏幕上,土壤层下的反射波图像杂乱无章。
“秦头儿,这小赵皱眉道。
“再扫一遍,调高分辨率,聚焦中心点下方十米区域。”秦教授不死心,他直觉这废墟之下,藏着更深的秘密。
突然,当扫描线划过某一点时,屏幕上的反射波图像陡然变得清晰而特异!一个深度约9.7米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