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儿戏?况乎…”他目光扫过沙盘上密密麻麻代表双方士兵的米粒,每一粒背后,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“…此一算,便是三万晋楚子弟的性命!模型,岂能算尽人命?”
这番话如同冷水泼入滚油。几位主战的将领面露不忿,栾书眉头锁得更紧,目光灼灼地看向周鸣。
周鸣没有立刻反驳士燮。他放下木杆,拿起案几上几根染成不同颜色的细绳。他将一根黄色细绳绷直,代表从晋军出发地到楚军左翼边缘的距离;又拿起一根红色细绳,长度是黄色的三倍,将其扭曲,模拟穿越沼泽的艰难路径。
“范大夫所言,乃天道至理。”周鸣的声音依旧平静,“人力有穷,天意难测。故我所算,非是‘定数’,乃是‘概率’与‘代价’。”他将黄色细绳和扭曲的红色细绳并排放在沙盘边缘的标尺旁,标尺上刻着代表行军时间的刻度。
“诸位请看。平原行军,一里之地,我轻车需时一刻(模型基准单位)。然若涉此湛阪沼泽边缘泥泞区…”他指向那片深褐色区域边缘标注的“软淤”符号,“…同样一里,重车需三刻!徒卒陷足,耗时更倍之!且队列必散乱难整,战力锐减(模型设定:沼泽边缘移动成本系数=3.0,攻击力系数=0.6)。”
他又拿起那几个骨质骰子:“此乃‘天机骰’。”他将一个刻着复杂云纹符号的骰子放在代表“午时”的沙盘位置上方。“今日巳时(上午9-11点),斥候观东方天际有‘钩钩云’,古谚‘天上钩钩云,地下雨淋淋’。结合春末夏初此地气象记录(周鸣整理的简易数据库),午后申时(下午3-5点)有骤雨之概率,推演占七成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士燮,“此‘变数’,亦在算中。若降雨,沼泽边缘泥泞加剧,移动成本系数将升至…4.5甚至更高。”
士燮眼神微动,沉默不语。
“然楚军左翼倚靠此死地,其‘弊’亦为我‘机’!”周鸣话锋一转,磁石木杆再次精准地落在楚军左翼与中军王卒的结合部,一片相对干燥、但狭窄的丘阜地带。“此处!乃其软肋!楚左军因畏沼泽,其阵列必然前缩,不敢过于前出,与其王卒中军之间,便留出了这一道缝隙!此缝隙狭窄,易守难攻,故楚人必不以为意。然…”
周鸣眼中精光暴涨,双手齐动,快如幻影!磁石木杆闪电般吸起代表晋军最精锐的“持戟陷阵之士”的黑色米粒(数量不多,但标注着极高的战力系数1.5),并非推向楚军厚实的中军或临水的右翼,而是沿着一条极其刁钻、紧贴着沼泽边缘最硬实区域的路线,如同毒蛇般直插向那道狭窄的缝隙!
“我若遣一旅死士,不攻其左翼主力,不与其王卒硬撼!只由此处,斜切而入!”黑色米粒组成的尖锥,狠狠楔入赤色海洋中那道狭窄的缝隙!“目标只有一个——搅乱!撕开!直捣令尹子反的中军指挥核心所在!”
“荒谬!”下军佐有人忍不住喊道,“如此狭窄通道,兵力展不开,进去就是送死!楚人只需两侧一夹…”
“问得好!”周鸣等的就是这句。他手指一弹,一颗刻着“六点”的骨质骰子滴溜溜落在沙盘上,象征天时。“此策成败,首重两点:一曰‘快’!二曰‘乱’!”
他木杆急点:“此路虽险,然全程避开了最深的泥沼(模型路径优化),皆为硬地或浅淤(移动成本系数1.2-1.8)。我精选锐卒,轻甲疾行,配强弩硬弓!更关键者…”他猛地吸起一大片代表晋军新式蹶张弩兵的黑色米粒,部署在正面战场,遥遥对准楚军左翼那些被沼泽束缚、移动迟缓的赤色战车米粒!
“我正面大军,需以雷霆之势,强攻其左翼!非为破阵,只为‘钉’死它!以密集箭雨,尤其是我新铸之蹶张强弩(射程、破甲数据模型支持),覆盖其左翼前阵!使其陷入泥泞与箭雨双重困境,自顾不暇,无法有效抽调兵力回援缝隙!此为‘钉’!”
木杆再次指向那支黑色的尖锥:“而此‘凿’阵死士,唯一目标,便是用最快的速度、最凶狠的突击,在楚军反应过来之前,穿透那道缝隙!一旦突入,不必恋战,四处纵火,高呼‘子反已死’!制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