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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过了多久,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。
阿青手中的骨针最后一次落下,在一个代表玛雅“卓尔金历”周期结束的特定点符上,完成了最后的点刺。
“先生……成了!”阿青的声音嘶哑干涩,带着巨大的疲惫和如释重负。
随着他话音落下,周鸣那如同绷到极限的弓弦般的意志,终于再也支撑不住。
“噗——!”一大口暗红色的淤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,溅在身前冰冷的岩石上,如同绽放的绝望之花。他身体猛地向前一倾,再也无法维持盘坐的姿势,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般,软软地向前栽倒!
“先生!”阿青魂飞魄散,扔掉手中工具,一个箭步扑上前,在周鸣额头即将撞上岩石的瞬间,用自己的手臂死死垫住!
周鸣的身体冰冷得吓人,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,陷入深度的昏迷。他赤裸的后背上,三道风格迥异、却同样蕴含着超越时代智慧的“密码”,在篝火摇曳的光线下,无声地昭示着刚才那场发生在血肉之躯上的、惊心动魄的“书写”:
脊柱:一条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(镍铜粉)的微积分符号链(∫?Δ),如同一条蛰伏的银龙,沿着脊椎的天然曲线蜿蜒而下,深邃而庄严。
左肩胛下:一只蓝绿色的“混沌蝴蝶”(洛伦兹吸引子),线条繁复精密,振翅欲飞,妖异而神秘,边缘还残留着细微的血珠。
右肋:一片由无数细微凸起(点符)和短横刻痕构成的玛雅历算矩阵,如同烙印在皮肤上的星辰图谱,粗糙而宏大。
汗水、血水和墨汁混合的液体,在这些刚刚完成的刺青上缓缓流淌,带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。阿青手忙脚乱地扯过干净的布巾,浸湿了随身携带的、用海盐和草药熬制的消毒药水,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周鸣的后背,处理着伤口边缘的渗血和污迹。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,眼中充满了痛惜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。
擦拭到脊柱中段,那闪烁着镍铜光泽的积分符号“∫”时,阿青的手指微微一顿。他敏锐地感觉到,指尖下的皮肤温度似乎比其他地方更高一些?而且那金属粉末在火光下反射的光芒,似乎也过于……锐利?仿佛有极其微小的晶体颗粒正在形成?
一种莫名的、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,悄然缠绕上阿青的心头。但他此刻无暇细想,先生危在旦夕的伤势压倒了一切。他迅速为周鸣披上干燥的衣物,将他小心地挪到篝火旁更温暖的地方,然后翻出所有能找到的草药,开始笨拙而焦急地煎煮……
洞外,海浪的呜咽声依旧。洞内,篝火噼啪作响,映照着昏迷者背上那三道如同神谕、又如同诅咒般的刺青密码,也映照着守护者眼中深不见底的忧虑。活体加密完成了,但代价,沉重得超乎想象。未来的路,如同这洞外的夜海,漆黑一片,暗流汹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