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设一大棚!再于城北‘匠作营’、城中‘市署旧址’增设两小棚!五点覆盖,总行路消耗……最小!”他迅速在地图上点出五个位置。王贲和墨离看着那分布均匀、明显照顾到各方的点,眼中都露出叹服之色。
插下第四根算筹,赵牧(周鸣)拿起最后一根算筹(上九),却没有立刻插入,而是将其高高举起。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门外黑压压的饥民,扫过张乾等贵族惊疑不定的脸。
“上九:鼎玉铉,大吉,无不利。此爻主德位相配,大吉大利!然,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,“吉凶之兆,非天定,乃在人心!民心不稳,纵有万石粮,顷刻覆灭!”他猛地将最后一根算筹狠狠插在地面,正对着燃烧的火盆!
“民心指数!”赵牧(周鸣)的声音如同洪钟,“(t)=e^(-恐慌事件数xt)!”他指着那跳跃的火焰,“恐慌如烈火!一件恐慌事件,可令民心指数如雪崩!一件公正、及时、合乎数理之善政,则可抚平恐慌,令民心指数趋稳回升!今日开仓分粮,若再有克扣、舞弊、权贵私占……恐慌必生!民心指数暴跌!则此粮,非救命之粮,乃催命之符!”
他猛地转身,玄氅带起一阵风,青铜傩面直指王贲和所有在场的甲士、吏员:“即刻起,以算筹为令!按此五点设棚!按此‘二合七勺’之数分粥!每一勺,皆需经算筹核准!每一棚,皆派军士监督!墨离率匠人,制标准量勺!敢有徇私舞弊、克扣斤两者——斩立决!敢有煽动恐慌、扰乱秩序者——斩立决!”
“诺!”王贲如同被注入一股强大的力量,挺直腰板,抱拳怒吼,声震屋瓦!甲士们齐声应和,眼中再无迷茫,只有凛然的杀气和执行命令的决心!
“开仓!运粮!”赵牧(周鸣)袍袖一挥,指向那满窖金黄的粟米。
沉重的粮袋被扛起,金黄的粟米在昏暗的光线下流淌出希望的微光。甲士们护卫着粮车,开始向五个预设的粥棚点运送。墨离带着一群工匠,立刻找来木材,叮叮当当地开始制作标准量勺。
聚集在府库门口的饥民,亲眼目睹了算圣焚毁黑账、公断粮数、布设粥棚、严明法度的全过程。那冰冷的算筹、神秘的卦爻、精准的计算、以及最后那斩钉截铁的“斩立决”,如同滚烫的烙铁,深深印在他们绝望的心头。狂躁的愤怒渐渐平息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、小心翼翼的希冀和一种源自“数理”的、奇异的信任感。人群开始自发地、缓慢地、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秩序,向着离自己最近的粥棚点移动。
张乾等贵族脸色铁青,看着粮车从自己眼皮底下运走,看着那些卑贱的饥民眼中重新燃起的微光,看着那如同磐石般矗立、散发着冰冷威势的青铜傩面,他们交换着怨毒而忌惮的眼神,最终在甲士警惕的目光中,一言不发,狼狈地拂袖而去。
赵牧(周鸣)依旧站在原地,青铜傩面映照着渐渐熄灭的火盆余烬。府库内恢复了死寂,只剩下灰尘在微弱的光线中飞舞。他藏在袖中的手,依旧紧握着那枚血玉算筹。刚才那番推演、布令,看似行云流水,实则每一步都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。高度的心算透支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,喉咙干涩发紧。扮演周鸣的巨大压力,如同无形的枷锁,越来越沉重地勒紧他的灵魂。
他缓缓抬起手,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青铜傩面内壁。那里,早已被汗水浸透。一滴新的汗珠,正沿着他的额角滑下,带着滚烫的温度,流过冰冷的皮肤,最终渗入面具内衬的布帛。
城外的威胁未除,城内的粮食危机暂时以数理压制,但这脆弱的平衡如同覆盖在晋阳城上的薄冰,随时可能因下一次恐慌事件而彻底崩裂。(t)=e^(-恐慌事件数xt)——这个冰冷的指数函数,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。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再次从府库外传来。一名斥候满身泥泞,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,脸上带着极度的惊恐:
“报!算圣!西门……西门外的冰面……发现大量新凿的孔洞!还有……雪地里刻着新的……新的算式!”
赵牧(周鸣)猛地转身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