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幽冷的光,“何法?何度?是尔等私设暗窖,囤粮居奇,坐视百姓冻饿而死之法度?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冰封千里的寒意,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。
张乾脸色微变,强自镇定道:“算圣此言差矣!此乃……此乃非常时期,为保晋阳元气,以备不时之需,不得已而为之!此粮如何调配,当由城中耆老共议,岂可……”
“共议?”赵牧(周鸣)发出一声极轻、却充满嘲讽的冷哼,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。他不再理会张乾,猛地转身,宽大的袍袖一展,对着王贲厉声道:“取火盆!取算筹!”
王贲虽不明所以,但毫不迟疑,立刻命人搬来一个取暖用的青铜火盆,里面炭火正旺,又取来一大把长短一致、打磨光滑的算筹木棍。
府库内外,瞬间安静下来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赵牧身上,聚焦在那跳跃的火焰和冰冷的算筹上。
只见赵牧(周鸣)走到火盆旁,俯身,竟从王贲手中接过那几卷记录着粮食出入、记载着无数肮脏交易的沉重竹简账册!在所有人,尤其是张乾等贵族惊骇欲绝的目光中,他毫不犹豫地将竹简投入了熊熊燃烧的炭火之中!
“嗤啦——!”
竹简遇火,瞬间爆燃!明亮的火焰腾起,发出噼啪的爆裂声,浓烟滚滚!那些记录着权贵们如何巧取豪夺、如何私设粮窖、如何在灾荒年月吸食民脂民膏的墨迹,在火焰中扭曲、焦黑、化为飞灰!
“你!你怎敢?!”张乾惊怒交加,指着赵牧的手指都在颤抖。
赵牧(周鸣)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。火焰映照着他冰冷的青铜傩面,在府库的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影子。他伸出右手,从王贲捧着的算筹中,精准地抽出六根。
“《易》有六十四卦,象天法地。今晋阳困厄,当取《鼎》卦!”赵牧(周鸣)的声音在火焰的噼啪声中响起,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令人心神宁静的力量。他将六根算筹,按照特定的顺序和间隔,一根根稳稳地插在铺满灰尘的地面上。
第一根(初六):他将其插在象征“根基”的位置,声音清冷:“初六:鼎颠趾,利出否?得妾以其子,无咎。此爻主根基不稳,需清除积弊,方能立新!今粮为存续之基,当先定‘基础分配量’!”他拾起一根小木棍,在算筹旁的地面上飞快地划写:
基础量=√(总粮x人均日耗)
“开方术!”人群中有人低呼。赵牧(周鸣)继续道:“总粮,明暗仓廪之合,计一千八百石!城中军民,计七千九百口!人均日耗,以稀粥活命计,定‘三合’(约0.3升)!”他手指点地,心算如电:“一千八百石,合……合二百一十六万合!七千九百口,日耗二万三千七百合!故基础量之根号下积为……二百一十六万乘二万三千七百……取其方根……”
他略一停顿,手指在地面写出一个数字:“基础分配量,定为人均每日‘二合七勺’(约0.27升)!”这个数字一出,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的、难以置信的抽气声。虽然微薄,但比没有强!而且是算圣以“易数”算出的!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希望在死寂中萌发。
赵牧(周鸣)将代表初六爻的算筹轻轻向下一按,仿佛钉死了这个基础。接着,他拿起第四根算筹(九四),插在另一个方位。
“九四:鼎折足,覆公餗,其形渥,凶。此爻主运输倾覆,凶险!引申之,分粮需设点,点之位置,关乎存亡!”他手指在地面划出一个简略的晋阳城轮廓,“设粥棚位置,当使∑(距离x人口密度)最小!此乃‘总行路消耗最少’之数理!”他看向墨离,“墨离!城中共有水源几处?人口稠密之区何在?”
墨离早已被这神奇的“算卦”吸引,闻言精神一振,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块画着简陋城图的木片,指着上面标记的点:“回算圣!城中尚存可用大井三口,分别在城东‘槐里坊’、城西‘鼓楼前’、城南‘宗庙侧’!人口……城东、城南最密!”
赵牧(周鸣)的目光在地图与算筹间快速移动,手指在虚空中点划:“以三口井为圆心,百步为距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