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乱葬岗往静安寺折返的路,被暮色染得愈幽深。
林晚意攥着那个装着玉兰籽的香囊,指尖被棱角硌出红痕,却浑然不觉。
萧彻走在身侧,一手按着腰间的长剑,剑鞘与衣料摩擦,出细碎的声响,在这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清晰。
他的目光扫过四周,桑树的叶子在风中簌簌作响,像是藏着无数双眼睛,让人脊背寒。
“不对劲。”
萧彻忽然止步,压低声音,“这林子太静了,连虫鸣都没了。”
林晚意的心猛地一沉。
她也察觉到了——刚才还在枝头聒噪的夏蝉,不知何时噤了声,只有风穿过叶隙的呜咽,带着几分诡异的凉意。
话音未落,两道黑影从斜后方的树冠上俯冲而下,度快如闪电。
萧彻反应极快,一把将林晚意推开,同时拔剑出鞘,“噌”
的一声,剑身划破空气,与对方的短刀撞在一起,迸出一串火星。
“是柳家的影卫!”
萧彻的声音带着紧绷的戒备,“他们的刀上有毒,小心!”
林晚意踉跄着后退几步,撞在一棵老桑树上。
她惊魂未定地抬头,看清那两个黑衣人——蒙面遮唇,只露出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,瞳孔里映着刀光,像是蛰伏的毒蛇。
其中一人被萧彻缠住,另一人竟绕到侧面,目标明确地朝她扑来,短刀的寒光直逼面门。
“别过来!”
林晚意脑中一片空白,下意识摸向袖口,指尖触到沈清辞临行前塞给她的银针。
那是三根极细的银针,针尖淬了麻痹神经的药草汁,沈清辞说过:“不到万不得已,别用,但真到了难处,它能给你争取一线生机。”
她颤抖着抽出银针,看着黑衣人越来越近,呼吸都快停滞了。
就在对方的手即将抓住她的刹那,她猛地想起沈清辞教的闪避步法——左脚在前,右脚微撤,身体像风中的芦苇般向右侧倾斜。
这一步险之又险,短刀擦着她的锁骨划过,带起一阵刺痛,血珠瞬间渗了出来。
没等她站稳,黑衣人再次挥刀砍来。
林晚意咬着牙,将一根银针狠狠扎向他的手腕。
银针虽细,却精准地刺入了对方的穴位,黑衣人动作一滞,短刀险些脱手。
林晚意趁机捡起地上的一块尖锐石块,用尽全身力气砸向他的膝盖。
“咔嚓”
一声脆响,伴随着黑衣人的闷哼,他踉跄着跪倒在地。
另一边,萧彻正与剩下的黑衣人缠斗。
对方的刀法狠戾刁钻,招招致命,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死士。
萧彻既要护着林晚意,又要提防毒刀,渐渐落了下风。
林晚意看到他的左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,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,那伤口边缘竟隐隐泛起青黑色——是“牵机”
毒!
“萧彻!”
林晚意急得大喊,想冲过去帮忙,却被倒地的黑衣人抓住了脚踝。
萧彻分心回头,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,对方的短刀直刺他的肋下。
他猛地侧身,刀虽没刺入要害,却在腰间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“走!”
萧彻忍痛踹开身前的黑衣人,朝林晚意吼道,“往静安寺跑,把账册交给玄安大师!
别管我!”
林晚意看着他血流不止的伤口,看着他苍白却依旧坚定的脸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“我不!
要走一起走!”
“听话!”
萧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,他从怀中掏出那本盐务账册,用力扔给林晚意,“这比什么都重要!
他们要的是账册,我引开他们,你才有机会把证据送出去!”
账册砸在林晚意怀里,沉甸甸的,像是压着千斤重担。
她知道萧彻说得对,可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,怎么也迈不开脚步。
“快走!”
萧彻又挨了一刀,闷哼一声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