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。”
玄安大师不解:“王承宇是柳家的人,怎会把通敌的证据交给陛下?”
“他会的。”
萧彻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,“因为他不知道,他带的密信已经被我们换了——秦管家在他的行囊里放了份假密信,真的那份,在我们手里。”
原来,秦管家早就料到柳老夫人会让王承宇送信,提前在苏州知府衙门安插了眼线。
昨夜王承宇收拾行囊时,眼线趁机用一份伪造的密信换走了真迹——假密信里写的不是通敌的约定,而是柳家贪赃枉法的账目,每一笔都指向王承宇自己。
“王承宇此人贪生怕死,若看到密信里全是自己的罪证,定会以为柳家要弃车保帅,把他推出去顶罪。”
萧彻将长枪靠在墙角,“到时候,他唯一的活路就是向陛下自,把柳家供出来。”
林晚意恍然大悟,却又有些担忧:“可陛下会信吗?柳家在朝中经营多年,党羽众多……”
“陛下心里跟明镜似的。”
萧彻走到窗边,望着京城的方向,“他只是缺一个动手的理由。
这封密信,就是最好的理由。”
夜色渐深,禅房里的烛火摇曳,将账册上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。
林晚意忽然想起萧煜,那个在柳家屋檐下挣扎的少年,忍不住问:“你说,萧煜会不会站在我们这边?”
萧彻沉默了片刻,缓缓道:“他心里有恨,有怨,更有对自由的渴望。
这就够了。”
他从怀中取出半块龙形玉佩——那是沈清辞托人从京中带来的,与萧煜那半块恰好能拼合,“等时机到了,把这个给他。
他会明白,我们不是来逼他的,是来给他一个选择的。”
次日清晨,苏州知府王承宇果然带着行囊,坐着官轿往京城去。
轿子里,他反复摩挲着那个装密信的锦盒,总觉得心里慌。
昨夜做了个噩梦,梦见自己被柳老夫人推上断头台,刀落下的瞬间,他看到萧彻站在台下,眼神冰冷。
“大人,前面就是京城的城门了。”
轿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王承宇深吸一口气,将锦盒藏进袖中。
他不知道,此刻的城门外,萧彻和林晚意已经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,混在人群里,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官轿。
“他来了。”
林晚意低声道,指尖攥着那半块龙形玉佩,掌心全是汗。
萧彻点头,目光落在城门内的方向——秦管家已经带着真密信在宫里等着,只等王承宇自投罗网。
官轿缓缓驶入城门,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。
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,像无数把出鞘的刀。
林晚意抬头看向萧彻,现他正望着宫墙的方向,眼神里有期待,有紧张,更有势在必得的坚定。
“玉兰花开前,一切都会结束的。”
萧彻轻声说,像是在对她承诺,又像是在对自己说。
林晚意握紧了他的手,掌心相贴的温度,驱散了心底的最后一丝不安。
她知道,这场博弈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,接下来的十日,每一步都不能出错。
而远在柳府的萧煜,正对着铜镜,看着自己腕上因毒药作而浮现的青筋。
他从玉貔貅肚子里摸出抄录的密信,指尖划过“三月廿八,献城降敌”
八个字,忽然将密信凑到烛火边——他要等一个人,一个能带着他逃离这地狱的人。
烛火跳动,将少年的影子投在墙上,单薄却带着一股不肯弯折的倔强。
京城的风,越来越急了。
(未完待续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