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别,实则是在等下一次重逢时,长出更亮的光。
城楼下,“同心铺”
的幌子还在晃,上面的“万国商声”
四个字,在晨光里闪着温柔的光。
阿木的算盘响了,古丽雅的穿线声起了,小石头又翻开了新的画册——
下一页,该画西域的春天了。
哈桑的驼队刚走出城门,长安西市的香料铺就来了个新伙计。
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,眉眼间带着点西域的轮廓,说话时总爱轻轻咬着下唇——是小石头在画里提到过的楼兰少年,叫阿吉。
“我来学算账!”
阿吉把一个小小的布包放在柜台上,里面是晒干的罗布麻,“这是我娘让带来的,说能泡茶,治头疼。
作为……作为拜师礼。”
他说着,眼睛偷偷瞟向正在拨算盘的阿木。
阿木停下手里的活,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凳子:“先学认秤吧。
你看这杆秤,秤砣是铜的,秤星是用银点的,一斤等于十六两,一两等于十钱……”
他一边说,一边拿起一小撮安息香放在秤盘上,“来,试试称出三钱来。”
阿吉小心翼翼地挪动秤砣,脸憋得通红,好不容易才让秤杆平了。
阿木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不错!
比我第一次强多了。
对了,你认识汉字吗?”
阿吉点点头,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本子,上面是小石头画的简笔画:一个小人举着秤,旁边写着“秤”
;一个小人拨着算盘,旁边写着“算”
。
“小石头教我的,他说学会这些字,就能当伙计了。”
正说着,古丽雅端着一碗薄荷水进来,放在阿吉面前:“先润润喉。
对了,你会做西域的香包吗?上次哈桑带回来的那种,里面放了薰衣草和小茴香的。”
阿吉眼睛一亮:“会!
我娘教过我!”
他放下碗,就想往门外跑,“我回去拿材料来!”
“别急呀,”
阿木笑着拉住他,“先把这筐胡椒分好再说。
看,这些要装进小袋子里,每袋二两,卖给街坊;那些粗点的,装成大袋,给酒楼送去。”
阿吉拿起小袋子,认真地往里面装胡椒。
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手上,细小的胡椒粒在光下闪着点点金光。
他忽然抬头问:“阿木大哥,长安的人真的会买西域的香料吗?就像……就像我们楼兰人喜欢买长安的茶叶那样?”
“当然啦,”
古丽雅正在绣一个新的香包,闻言抬起头,“你闻,这香囊里的安息香,就是波斯的;还有这薰衣草,是你家乡的。
长安人喜欢这些味道,就像喜欢西域的葡萄和哈密瓜一样。”
她把绣好的香包递过去,“你看,这上面的花纹,是我照着你带来的罗布麻叶子画的呢。”
阿吉接过香包,轻轻闻了闻,眼里的光更亮了。
他低下头,加快了装胡椒的度,仿佛手里装的不是香料,是把家乡的味道,一点点装进长安的日子里。
傍晚时分,小石头背着画夹来看阿吉,刚进门就喊:“阿吉!
我画了你分胡椒的样子,你看像不像?”
画上的少年低着头,嘴角微微上扬,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秤,秤杆上的星子画得格外认真。
阿吉看着画,忽然拿起一袋分好的胡椒,塞到小石头手里:“这个送给你!
回去给你娘泡茶时放一点,听说能开胃呢。”
小石头笑着摆摆手,从画夹里抽出另一张画:“我早有准备!
这是给你的,画的是咱们楼兰的胡杨林,你想家乡的时候就看看~”
画里的胡杨树叶金灿灿的,在风里沙沙作响,树下还画了个小小的身影,那是小时候的阿吉,正在捡落叶。
阿吉看着画,眼眶有点湿润,却笑着说:“等我赚了钱,就请你吃长安的胡饼,夹着西域的羊肉那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