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需”
的合作,到“共赴江南”
的默契,一针一线,都藏着比锦绣更绵长的温情。
“等绣好了,”
她轻声说,“就挂在江南织造府,让他们照着织,织成帷幔,织成被面,织成天下百姓身上的暖。”
萧彻没说话,只是伸手,替她拂去落在绣绷上的槐花瓣。
阳光穿过窗棂,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棉田图上,像一对并肩站在田埂上的农人,守着一片正在抽芽的希望。
南巡的龙舟行至江南地界时,两岸已见新绿。
林晚意凭栏而立,望着岸边掠过的稻田,忽然指着远处一片刚翻整的土地:“你看,那就是我跟你说的洼地,水退了之后果然亮得像块黑缎子。”
萧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地里还有农人在埋木桩,像是在规划田垄。
“工部的人说,这里的土性偏湿,得先挖排水沟,再掺些草木灰,才能种棉。”
他递给她一件披风,江风带着水汽,吹得人微凉,“你惦记的事,朕都记着呢。”
林晚意接过披风,指尖触到内里缝的棉絮——是用“同心棉”
的边角料填的,软得像揣了团云。
“昨日让户部的棉种,都送到农户手里了?”
“早送了,”
萧彻替她系好披风带子,“李知府说,百姓们捧着棉种,比接圣旨还郑重,说‘这是皇后娘娘亲手试过的好东西’。”
她忍不住笑了,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江风:“当年在七皇子府,我偷偷给农户塞棉籽,还怕被人说‘外戚干政’,如今倒光明正大了。”
“因为你说的对,”
萧彻望着她被风吹乱的鬓,“让百姓穿暖,比什么政论都实在。”
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个布包,打开时,里面是块巴掌大的棉布,上面用青线绣着艘小小的龙舟,船帆上歪歪扭扭绣着个“晚”
字。
“昨日在船舱里绣的,”
他语气里带着点不自然,“针脚糙了些,你……”
林晚意抢过棉布,紧紧攥在手里,指腹摩挲着那歪扭的字,眼眶忽然有些热。
想起当年他第一次给她送帕子,上面连像样的花纹都没有,只绣了个简单的“七”
字,却被她当成护身符带了整整三年。
“好看,”
她吸了吸鼻子,把棉布塞进怀里,“比任何贡品都好看。”
龙舟行至傍晚,靠岸暂歇。
当地的织户代表捧着新织的“春波锦”
来见,布上用金线织着棉田与稻浪,边角还绣着几株向日葵,正是林晚意在暖房里提过的样子。
“娘娘画的图谱太细致了,”
领头的老织妇激动得声音颤,“按您说的‘经纬交错法’织,这布又密又软,比丝绸还耐穿!”
林晚意接过布,指尖抚过上面的纹路,忽然想起张嬷嬷说过的话:“织锦如治国,经纬得匀,线得实,才能禁得住风雨。”
此刻看着这布上的棉田,忽然觉得,她和萧彻走过的这些年,不也像在织这样一匹布?他是经,她是纬,时而交错,时而并行,终于织出了如今的模样。
萧彻看着她与织妇们说话时眼里的光,忽然对身后的内侍低语几句。
片刻后,内侍端来两匹浅灰布,正是用“同心棉”
混纺的料子。
“这是朕与皇后的常服料,”
萧彻拿起一匹,递到老织妇手里,“你们照着样子织,织好了送到京城,朕给你们题字‘江南织坊’。”
织户们顿时欢呼起来,捧着布料的手都在抖。
林晚意望着岸边燃起的渔火,忽然觉得,这南巡的意义,从来不止是巡视,更是让百姓看见——帝王与皇后,不是住在云端的神仙,而是会惦记他们穿什么、种什么的“自家人”
。
夜深时,龙舟泊在江心。
林晚意靠在萧彻肩头,看着舱外的月光落在江面上,像铺了层碎银。
“你说,十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