博览会的奖项尚未揭晓,南洋诸国的使者却先寻到了映霞坊的展位。
为的使者穿着宝蓝色纱袍,腰间系着银丝腰带,看着“云纹蜜棉”
时,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。
“这便是传闻中能抵万金的蜜棉?”
使者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原话,伸手轻轻触碰布匹,指尖被棉絮的柔暖惊得微颤,“我国气候湿热,百姓穿丝帛易粘身,穿麻布又粗硬,若能有这样的棉织品……”
林晚意听懂了他话里的期盼,笑着示意侍女展开另一匹浅碧色的棉布:“使者请看,这是‘凉棉’,用蜜棉与海岛椰丝混纺,织得比寻常棉布稀松些,风一吹就透凉,最适合南洋气候。”
使者接过棉布,凑近鼻尖闻了闻,椰丝的清香混着棉絮的淡甜扑面而来,他猛地抬头:“映霞坊愿与我国通商吗?我们用香料、宝石换!”
萧彻适时上前:“通商自然可以,但不止是交易。”
他看向使者,语气沉稳,“我国愿派织工去南洋,教百姓种棉、纺线、织布,你们则提供适宜棉种生长的土地与人力,如何?”
使者愣了愣,随即大喜过望:“陛下……不,萧公子此言当真?若能让我国百姓穿上这样的棉布,便是天大的恩惠!”
他或许不知萧彻的真实身份,却能感受到这份提议里的诚意。
林晚意补充道:“我们还能改良织法,把南洋的蕉麻混进棉线,织出的布又韧又防水,做船帆再好不过。”
使者连连点头,当即让人取来国书,要与映霞坊立下盟约。
周围的商户看得目瞪口呆——谁也没想到,一场博览会,竟促成了南洋通商的契机。
午后,评委们终于公布结果:映霞坊的“云纹蜜棉”
摘得头名,“凉棉”
与那本“种植手记”
分获二、三等奖。
更令人意外的是,南洋使者当场定下十万匹“凉棉”
的订单,还邀请林晚意与萧彻择日访问南洋,共商棉田开垦之事。
锦华坊的掌柜躲在人群后,脸色灰败如纸。
他原以为划破布匹能让映霞坊出丑,没成想反倒让他们的手艺与气度更显耀眼,连南洋使者都成了座上宾。
傍晚收拾展位时,林晚意看着那叠厚厚的订单,忽然对萧彻道:“你早就算到南洋使者会来?”
萧彻帮她把“种植手记”
放进木盒,眼底闪着笑意:“前几日收到密报,说南洋诸国正苦于湿热天气里无适宜衣料,蜜棉本就是为他们准备的。
至于今日……”
他捏了捏她的脸颊,“是你的手艺,让这桩事成得更顺。”
夕阳透过展厅的窗棂,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落在那匹“云纹蜜棉”
上,银线的光与棉絮的白缠在一起,像一幅刚绣好的画。
林晚意忽然明白,有些线不止能织进布里,还能织进邦交里,织出比布匹更绵长的联结。
“去南洋时,”
她抬头看萧彻,眼里闪着光,“我要带些‘凤棉种’,听说那里的土壤种出来的棉桃,能开出带金边的花。”
萧彻握住她的手,指尖的温度烫得像南洋的日头:“好,咱们一起去看。”
博览会的喧嚣渐渐散去,而映霞坊的故事,才刚要乘着棉絮的风,飘向更辽阔的海。
南洋通商的消息传回京城时,御书房的烛火亮了整夜。
萧彻铺开海图,指尖沿着航线划过——从泉州港出,经西沙群岛,绕过马来半岛,最终抵达南洋诸国的都城,每一处暗礁、每一片洋流都标注得清晰。
“这是工部新制的‘测深锤’,”
他拿起一个黄铜小锤,锤头刻着细密的刻度,“能测海水深浅,避开浅滩暗礁。
还有这个……”
他又指向案上的罗盘,盘面嵌着荧光石,“夜里也能辨方向,比旧式罗盘精准三成。”
林晚意凑过去看,海图边缘贴着张小纸条,是她写的“随行清单”
:凤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