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地悬浮着,勾勒出一个极其简略、勉强维持在崩溃边缘的路径雏形。不是设计图上的任何一条,像是濒死之际被胡乱甩出来续命的。
我的嗓子眼发干,盯着那点残存的光:“七号节点的仓库历史数据……”手指在操作台边沿敲了敲,带着疲惫不堪的金属回音,“全喂了这条黑路了。”
老王的脸比锅底还黑,颤抖着声音:“这……这残存的玩意……能行?”
“能行个锤子!”秃头老李一拍大腿,几乎要哭出来,“这连个稳定运行轨迹都没!扔垃圾箱都占地方!”
“再推一次!”老王又激动起来,“时间不够了!赌一把完整重构!”
“赌个屁!当赌神附体呢?节点都没了拿命重构?”
绝望感像冰冷的机油泼满了会议室地面。没人再争执,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屏幕上那点孤魂野鬼般的残存光点明灭不定。
“够了!”我猛地开口,声音不高,但压住了一切杂音。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过来,带着溺水者抓到浮木前的最后试探。
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胸腔里那点残余的闷火彻底熄灭,只剩一片被混乱搅得死沉的疲惫:“吵吵吵,能吵出新方案?能骂出货仓来?嘴皮子能当推进器燃料用?!” 眼睛扫过一张张紧张、疲惫、写满“老板您说啥就是啥我们已躺平”的脸,最后顿在那片还在微弱苟延的惨绿光影上,“这盘菜,是糊得够呛。”伸出的指尖戳向那飘零的光点,“可它还在冒烟!没完全死透!”
指尖一转,点了点刚刚那坨被强行中止的血色狂乱残留数据:“这东西虽然崩盘,可崩得够快够惨烈!里面被强行喂掉的节点信息,崩的时候溅出来的碎片……里面没准沾着点我们没想到的料!”
会议室死寂一片。所有人瞪着眼,像看傻子一样看我,连老王都忘了反驳。从崩盘的烂数据里掏东西?比垃圾回收站里刨能用的金子还离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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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无视那些目光,手指在冰冷的空中虚划,像是勾勒:“老王带一队,”点向技术组几个人,“把你拍桌子骂娘那股劲儿拿出来!给我把这黑黢黢的残骸里所有关联信息——时间戳、路径碎片、能量扰动残留值……但凡喘气的数字,全给我刮下来,像刮铁锅底的油渣!一丝儿都别剩!现在!立刻!”
老王脖子一梗:“这难度……”
“难度?比被客户堵着门骂娘骂三个月容易?”我眼一横,“干不干?”
“…干!”老王咬牙挤出个音节。
“老李!”我转向另外半群人,那被点名的秃头猛地一震。“你带着你的人,就给我死死盯住这口‘黑锅’里仅剩的一点点绿毛(残存路径)!”我指着那条飘忽不定像是随时要完蛋的路径雏形,“把它当祖传金疙瘩供起来!拿最好的算力给我套上!想办法把它这口气吊住!只要没凉透,就可能还有救!”
老李那张写满“我太难了”的脸狠狠皱了一下,但秃顶在灯光下一亮:“拼了!死马当活马医也得上!”
“剩下的人!听好!”我声音陡然拔高,指关节敲着桌面砰砰响,“把所有‘星际拼单’平台和内部数据库里,有关‘七号节点’的历史信息……别管是仓库使用率波动的破记录、客户投诉量突然蹿高的陈年旧事、还是跨维点突然卡顿抽风的烂账……全给我翻!祖宗十八代的灰都给我扬起来!我要知道七号过去‘闹脾气’的所有细节!越古怪、越反常的,越优先!拿筛子筛!给我挖!”
任务像冰雹一样砸下去,会议室瞬间只剩键盘敲击声、低吼指令的电流音,还有投影球体吞噬红光后残留那片诡异的波动暗影,像一个沉默的背景板。苏晚不知何时悄然站回了角落,影子融在墙壁的暗角里。她抱着胳膊,手指在臂弯处极其轻微地点了几下,如同某种无声的计数。那双眼睛平静地看着中央那片死寂的黑暗,嘴角似乎有个极其微弱的、尚未成型的弧度,像是等待着一场早就预知的落幕。
“老板,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