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了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躁怒,“盯紧,我五分钟就到。另外……”我眼角余光扫过旁边安静泊车的苏灵均,她似乎听到了话筒里的动静,指尖在方向盘上顿了一下。“昨天让你盯车库出口那辆没牌的面包,有消息没?”
“怪就怪在这儿!飞了!”大飞的声音透着焦躁和疑惑,“昨晚兄弟们几个出口都看了录像,那破车撞出去后没上大路,在侧街一个监控死角拐进去,然后…就像他妈凭空蒸发了一样!再没出来!”
凭空蒸发?
一丝极其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慢慢爬上来。车子稳稳停在我专属车位上。苏灵均熄了火,车库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空调最后一点微弱的送风声。
“苏总,”我解开安全带,声音尽量放平,侧头看向她,“审计部那活阎王大清早来撬我门锁,说是突击抽检。”
苏灵均正对着后视镜整理鬓边一丝不存在的碎发,闻言动作没有丝毫停滞,好像我说的是今天天气不错。“林总监该补补公司法了。”她推开车门,高跟鞋稳稳落在水泥地上,“审计有权查任何他们认为可疑的地方。”她下车,拎包,动作流畅得像提前演练过无数次。
可疑?我心里冷笑。昨天刚砸了钱胖子场子,当众打了他和他背后人的脸,顺便在车库跟人血拼了一场。前脚刚踏出君悦的门,后脚审计阎王就来撬我抽屉?这效率,够高的。
“苏总觉得我这‘可疑’程度够吃几年牢饭?”我跟上去,和她并肩走向电梯间,后肩肌肉绷紧牵扯着淤伤隐隐作痛。
电梯门光亮的金属倒映着我们俩的影像。苏灵均按下楼层键,看着跳动的数字,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弧度,冰冷又玩味:“那就看林总监抽屉里锁着的,到底是几斤几两的真金白银了。”她顿了顿,补充道,“也看,谁想让你吃这口饭。”
“叮——”
顶楼专属电梯门缓缓打开,沉闷又轻微的一声,却像砸在紧绷的弦上。
财务中心这片开放办公区域今天静得吓人。平日里噼里啪啦敲键盘的、接电话谈合同的、抱着报表飞奔的…全哑火了。几十号人,坐着的站着的,全都跟按了暂停键似的,脖子僵硬地朝着一个方向拧——我那间全玻璃幕墙的总监办公室门口。
门敞开着,平日总是习惯虚掩的门锁舌被暴力撑坏的痕迹清晰可见,金属扭曲着,像在无声控诉。
门口杵着俩人,一站一靠。
靠门框那个,是保安部新提起来的壮汉,肌肉把保安制服撑得鼓鼓囊囊,脸上绷得紧紧的,眼神却有点儿飘,不敢跟任何人对视。
站着那个,活脱脱一个刚从档案盒里爬出来的老照片标本。深蓝的涤纶中山装洗得发白,袖口磨起了毛边,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着三七分,抹了过量的头油,在顶灯光下泛着一层廉价的、油腻腻的乌光。腋下夹着一个磨损了边角的老式牛皮公文包。脸呢?干瘦,黄皮,颧骨高凸,一副金丝框眼镜架在鼻梁上,镜片厚得跟瓶底似的,反着白光,遮住了眼神,只留下两边深深的法令纹向下耷拉着,活像刻刀划出来的沟壑。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樟脑球、旧纸张和死气沉沉混杂的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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审计部活阎王手下那头号疯狗——周扒皮!姓周,具体叫啥根本没人记得,大伙儿私下都喊他“周扒皮”,指他查起账来那副恨不得把人活剥下一层皮还要榨油水儿的劲头。这疯子怎么会在这儿?!
我心里头那股不祥的预感跟加了酵母似的疯涨。强压着情绪,面无表情地径直往里走。敞开的办公室里,比外面更惨。文件柜、抽屉全开着,锁头一看就是被什么特殊工具捅开的。原本码得还算整齐的项目档案袋被胡拉乱扯地摊了一桌子一地,几页关键报表孤零零地飘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。
风暴中心站着一个穿着半旧灰色夹克的中年男人,个子不高,背对着门口,微微佝偻着,手肘处磨出的线头清晰可见。他正低着头,极其仔细地翻阅着桌上摊开的一叠纸页,那专注劲儿,像是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