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。只有陈默粗重的呼吸声,证明他还在线。我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样子——脸色铁青,太阳穴突突直跳,捏着电话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,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来掐死我。
过了足足有半分钟,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带着一种近乎暴戾的咬牙切齿:“好。林薇。你很好。我等着你的‘明明白白’!”
“嘟…嘟…嘟…”
电话被狠狠挂断了,忙音急促地响着。
我轻轻放下听筒,心情无比舒畅。上辈子被这狗屁项目折磨得死去活来、最后还被陈默当替罪羊一脚踢开的憋屈,在这一刻终于消散了大半。开局不错,坑已挖好,就等着陈大经理往里跳了。
接下来的几天,办公室的气氛变得有点诡异。表面上风平浪静,暗地里波涛汹涌。
陈默接手“智障宝”项目后,肉眼可见地忙成了狗。他那间独立办公室的灯,经常是整个楼层最后一个熄灭的。他手底下那帮人,一个个也跟霜打的茄子似的,蔫头耷脑,走路都带着一股子生无可恋的气息。偶尔在走廊或者茶水间碰到陈默,他那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看我的眼神更是像淬了毒的刀子,嗖嗖地往我身上扎。
我呢?彻底成了闲人一个。每天准时打卡,准时下班,工作内容变成了帮同事整理整理文件,美化美化PPT,或者干脆刷刷网页,看看行业新闻,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惬意。老张大概是觉得有点对不住我,或者怕我闲着没事干又整出什么幺蛾子,给我塞了个无关痛痒的市场调研小活儿,权当打发时间。
这天下午,阳光正好,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,暖洋洋的。我端着刚冲好的咖啡,溜达到茶水间,打算摸会儿鱼。刚走到门口,就听见里面传来刻意压低的说话声。
“……默哥,真顶不住了!那数据接口根本就是个天坑!林薇她之前肯定没说实话!我们按她给的文档去对接,跑一次崩一次!服务器都快被我们搞宕机了!” 是陈默手下的一个技术骨干小王,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“还有那个核心算法!”另一个声音接口,是项目组的测试组长小李,语气同样焦躁,“我们复现她的测试用例,结果根本对不上!偏差大得离谱!客户那边催命似的,今天上午又打电话来骂了半小时!再这样下去,项目黄了是小事,咱们整个组都得跟着背锅啊!”
茶水间里一阵沉默,只有咖啡机运作的嗡嗡声。
我靠在门框边,饶有兴致地听着。嗯,看来雷开始爆了,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一点。陈默这效率,可以嘛。
过了好一会儿,才响起陈默的声音。比起他手下人的慌乱,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静,甚至冷静得有点可怕。
“接口的问题,去找运维部老刘,就说是我说的,让他们把底层日志全部导出来,一条条给我查!算法偏差……”他顿了顿,声音里透出一股寒意,“把林薇之前所有的测试环境快照、操作日志,全部打包发给我。另外,通知所有人,今晚加班,通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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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默哥!这……”
“按我说的做。”陈默打断他,语气不容置疑,“还有,以后少在我面前提那个名字。”
脚步声响起,陈默似乎要出来了。我赶紧端着杯子,装作刚到的样子,若无其事地走进茶水间。
正好和往外走的陈默撞了个正着。
他身后跟着小王和小李,两人看到我,脸色瞬间变得极其精彩,尴尬、愤怒、还有点敢怒不敢言的憋屈。
陈默的脚步顿住了。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衬衫,领口扣子解开了两颗,露出一点锁骨,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,露出结实的小臂。几天不见,他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,下巴上也冒出了些胡茬,整个人透着一股疲惫的戾气。但那双眼睛,依旧锐利得像鹰隼,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我,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——愤怒、审视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…困惑?
我像是没看到他身后那两个苦瓜脸,也没感受到陈默那能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