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?
他突然想起刑场上苏锦言眼里的火焰,想起她被烧时,那团火不是向外窜,而是往身体里收——“心火可逆炼毒素”,古籍里的记载突然炸响在耳边。
他踉跄着后退两步,腰间的密匣撞在青石上,发出闷响。
“录事大人。”
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黑衣录事猛地转身,正撞进秦九冰冷的目光里。
这位战王亲卫统领的手按在剑柄上,甲叶在晨雾里泛着冷光:“王爷说今日要查药库账目,大人这是在找什么?”
“没、没什么。”黑衣录事喉结滚动,指尖悄悄勾住腰间的密匣。
那里面装着他这半年来记录的试药名单,还有今日刚写的“苏氏未失药力,王爷恐被蒙蔽”。
他不敢看秦九的眼睛,余光瞥见墙角的药渣桶——每日未时会有杂役来清运,“不过是核对前日入库的朱砂数量。”
秦九的目光扫过他发白的指节,又落在那半开的樟木柜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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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说话,只是抬手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黑衣录事擦着他的甲胄走过时,闻到了淡淡的血锈味——那是常年握剑的人才有的气味。
他强压着心跳,将密匣塞进药渣桶最底层,上面盖了层熬剩的甘草渣。
等杂役来的时候,这包东西就会顺着暗渠流进护城河,再被城外的线人捞走。
午时三刻,小蝉的竹篮撞在厨房门框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。
她低头赔笑:“刘叔,姑娘说今日用了新法子炖梨膏,剩下的梨渣给您泡壶茶。”老厨子老刘正趴在灶台边揉面,闻言抬起头,脸上红得像蒸熟的螃蟹——他早喝了苏锦言让人递的“醒酒汤”,此刻正被里面的“迷魂草”折腾得头晕眼花。
小蝉的手在竹篮里快速翻动,一包混着通脉散的茯苓粉掉进了砂锅里。
那是给萧无衍熬的补汤,每日未时三刻会由亲卫送进金匮库。
通脉散本身无毒,却能让神经敏感三分——正好放大萧无衍体内残余的逆脉丹副作用。
前世他就是因为这药,总在深夜听见冤魂哭嚎,最后发了疯似的砍了三个侍妾。
“小蝉,发什么呆?”老刘揉着太阳穴站起来,小蝉慌忙低头搅汤,铜勺撞在砂锅上,发出清脆的响。
她望着汤里泛起的细密气泡,嘴角勾起极淡的笑——这勺汤,会是萧无衍心里的第一根刺。
未时四刻,金匮库里传来“哗啦”一声巨响。
亲卫阿三捧着药碗站在门外,碗里的汤荡出半盏,溅在他手背都没察觉。
“王爷又摔东西了!”里面传来典籍落地的闷响,接着是萧无衍压抑的怒吼:“滚!都给本王滚!”阿三透过门缝瞥见,平日最珍爱的《武经总要》被摔在地上,封皮上还沾着茶渍。
而萧无衍正背对着门,手指深深抠进墙里,指节泛白如骨。
“王爷,您听——”亲卫阿四的声音突然变调,“墙里是不是有人哭?”
萧无衍的脊背猛地绷紧。
他确实听见了,那声音像极了前世死在他剑下的降兵,像极了被他毒杀的政敌,像极了……刑场上苏锦言被烧时,那声几乎要碎在风里的“萧无衍”。
他转身抓起案上的烛台,火光照在墙上,却只看见斑驳的砖缝。
可那哭声越来越清晰,像无数根细针往他耳朵里钻。
“把补汤端进来。”他声音发哑,伸手去摸案上的茶盏,却碰倒了药碗。
褐色的汤液在青砖上蜿蜒,像一道扭曲的血痕。
戌时,北闸的更鼓刚敲过七下。
挑粪老汉的独轮车碾过门槛时,车轴发出“吱呀”一声——比往日晚了整整一刻。
守卫打了个哈欠,挥挥手放他出去:“赶紧的,别让味儿熏着王爷。”老汉低头应着,腰间的漆封木匣随着动作轻晃,里面装着阿灰画的地道图,还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