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掀起,飘落在苏锦言枕边。
等秦九带着残存的心腹冲进偏殿时,萧无衍正将那页纸笺小心抚平,指腹轻轻拂过“救疫”二字,眸色冷得像北境的雪:“封锁九门,太医院所有参与篡改药阵的,太子府所有递过密信的,一个都不许漏。”他顿了顿,从腰间取下虎符拍在案上,“昭告天下:演武台之事,乃奸佞构陷,战王府自此与旧政割席。”
诏书传到皇宫时,太子正用玉如意砸碎了鎏金香炉。
“萧无衍疯了?”他踢翻案上的茶盏,青瓷碎片扎进脚背都浑然不觉,“那女人不过是个庶女,他竟为了她……”话未说完,内监捧着染血的密报跪了进来:“启禀殿下,演武台五百将士今早集体请命,要为苏大夫守陵。”太子的如意“当啷”落地,他突然想起昨夜在城楼看见的银光——那光太亮了,亮得他藏在袖中的毒囊都被灼出了焦痕。
皇帝在御书房坐了半日,最后只问了句:“那个女人……到底是谁?”
深夜,苏锦言是被疼醒的。
左眼像被烧红的铁签子戳着,疼得她直冒冷汗,右眼却能看见烛火在跳动,暖黄的光里,萧无衍的轮廓被拉得很长。
他坐在床畔,手中握着那柄短匕——三年前她用这柄刀抵住他心口,说“再逼我试药就捅进去”,刀身上“兵解”二字已被磨得只剩浅痕。
“你不怕我哪天真杀了你?”她的声音哑得像破锣,却还是挤出了句威胁。
萧无衍抬眼,烛火在他眼底晃了晃,照出他眼下的青黑。
他放下短匕,伸手替她理了理被角:“你若想杀我,早在北境我中寒毒时就动手了。你没杀,是因为你还信这世间有光。”他的拇指轻轻抹过她左眼的血痂,声音放得极轻,“现在,我愿意做那堵风的墙。”
有温热的液体砸在他手背上。
苏锦言这才发现自己哭了,泪水顺着脸颊滑进颈窝,沾湿了他前襟的盘扣。
窗外突然掠过一道幽蓝的光,她偏头望去,只见一朵青焰正悬在王府上空,像颗不会坠落的星子。
晨光微透时,苏锦言在剧痛中睁眼。左眼视野漆黑如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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