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
苏锦言盯着图纸上的机关,忽然笑出了声。
她取过案头的银匠锤,在废银片上敲出个药锄模样,又叠了根针筒形状的银条,两者交叠处正好卡进发髻。“告诉银匠,全盟医使都戴这个。”她将银饰举到窗前,晨光透过镂空的针管孔,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,“让天下人看看,我的冠冕不是金銮殿给的,是千万双递药碗的手托起来的。”
册封当日清晨,济世庐外的青石板被踩得发亮。
百姓们捧着蓝花站在街两侧,却无人往观礼大道挤——他们扛着白布卷,将长毯从济世庐一直铺到宣政殿,像条蜿蜒的银河。
老妇们往毯上撒蓝花瓣,孩童们追着花瓣跑,银铃般的笑声撞在青墙上:“蓝花铺的路,比龙袍还金贵!”
苏锦言站在静室窗前,望着那片流动的蓝。
她伸手接住一片花瓣,指腹蹭过上面的晨露,转身将一封素笺交给杜仲:“你替我去。”信上只八个字,墨色未干:“民之所向,即吾之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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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仲攥着信出门时,晨雾正散。
宣政殿的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他踩着白毯拾级而上,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声响。
当他在丹墀前展开信笺,满朝文武的抽气声几乎掀翻殿顶。
皇帝坐在龙椅上,目光掠过那八个字,又掠过殿下跪了半院子的医使——他们头上的银饰闪着光,像无数把药锄与针筒,正将“国医监正”四个字,从金銮殿的牌匾上,一点点撬进百姓的心肺里。
“起驾。”皇帝忽然开口。
他扶着龙椅扶手站起,玄色龙袍垂落如渊。
满殿宦官惊愕地看着他走下丹陛,在那方空着的“国医监正”席位前,缓缓弯下腰去。
与此同时,北境军营。
萧无衍披着玄甲立在帅旗下,望着京城方向的晨雾。
他手中的酒盏碰在剑鞘上,发出清响:“她不要虚位,那我便把太医院的权、天下药脉的权、连这皇帝都动不了的权...”他抽剑斩断风中的旗角,断旗像只黑鸟掠过军阵,“一寸寸,碾进这王朝的骨血里。”
册封礼后第三日,乾清宫的早朝比往日迟了半个时辰。
内监捧着参汤掀帘时,看见皇帝斜倚在龙椅上,指尖攥着那日苏锦言的信笺,额角的冷汗将“民之所向”四个字晕成了团蓝。
他张了张嘴,想说“传太医”,可喉咙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,眼前的蟠龙柱影渐渐模糊,最后只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——那声音,竟比当年御驾亲征时,敌军的战鼓还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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