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兑闻言,不由得一怔,似乎没想到男孩会这样拒绝。
心中焦急,试图用冰冷的现实和逻辑敲开他紧闭的心门。
声音里不由带上了一丝急切甚至是不解:
“可是初阳!你也用原则十一看见了。
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更清晰地窥见过那些未来的碎片!
这个世界超过半数的区域,天空、大地、海洋……
都已经被那种名为‘黑秽’的诡异物质彻底侵蚀、同化!
它们蔓延污染的速度远超我们最坏的预估!
那不是战争,那是一场无法逆转的湮灭!
单凭现在神州残存的力量,就算加上你、我,白玲,加上芷欣、雨宁。
加上所有隐藏的底蕴和侥幸残存的古老存在……恐怕也……也独木难支
最终难以避免那覆巢之下的完卵之危啊!
我们需要力量,任何形式的力量!”
女子的话语急切而充满说服力,每一个字都敲在现实最残酷的节点上。
然而,说着说着,声音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,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。
因为黑兑看着男孩那依旧平静得近乎漠然的神情,心中竟然隐隐感觉到一丝……莫名的、冰冷的恐惧?
那并非源于对方外放的力量威压,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、对某种根植于灵魂深处、不可动摇亦不可妥协之物的畏惧。
同时,脑海中也无法抑制地、如同潮水般翻涌起那些尘封的、染血的记忆画面——
那些外族在初阳尚且活跃于世的时代里,对神州大地、对世代居住于此的亿万子民所犯下的种种令人发指的、罄竹难书的恶行。
那不是战争,那是虐杀,是背叛,是彻头彻尾的、以毁灭和奴役为乐的暴行。
一桩桩、一件件惨绝人寰的屠杀与迫害,那些燃烧的城市、哭泣的孩童、堆积如山的尸骸……
这些画面血腥而残酷,是刻印在每一个亲历者灵魂深处永不磨灭的噩梦。
也是初阳心中一道至今仍在汩汩淌血、从未真正愈合过的巨大伤疤。
这伤疤,甚至成为了支撑他战斗至今的一部分扭曲动力。
女子张了张嘴,还想继续用生存的必要性、用亿万生灵的未来、用那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希望来说服他。
可那些话语到了嘴边,却重如泰山,灼如烙铁,终究是一个字也无法再说出口。
任何语言,在这些沉重的血泪事实面前,都显得苍白而无力,甚至是一种亵渎。
黑兑很清楚,这不是简单的策略分歧或理念之争。
这是横亘在初阳心中一道深可见骨、与他存在的意义紧密交织的疤痕。
任何试图强行揭开甚至弥合这道伤疤的行为,不仅是残酷的,更可能直接引发他体内那些危险力量的彻底反噬。
终究是化作了一声无比沉重、充满了无尽无奈和一丝悲凉的叹息。
摇了摇头,将所有未尽的劝说都硬生生咽了回去,沉入心底。
转过身,准备默默离开,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沉重的抉择留给初阳自己。
然而,就在抬步欲走的瞬间,初阳那平静得近乎诡异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。
没有愤怒,没有激动,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令人心寒的、关于自我毁灭的预兆:
“罢了。退一万步讲……
哪怕我此刻因形势比人强,因你那理性而残酷的分析,同意了你所谓的‘联合’……”
顿了顿,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种近乎虚无的缥缈感,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、注定的结局。
“未来的‘我’……也不一定会真的将其付诸实践。
毕竟,‘现在’与你对话的‘我’,仅仅只勉强容纳并控制住了‘贪’和‘嫉’的力量碎片……
它们已然在时刻低语,试图扭曲我的认知。”
男孩的话音在这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