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花瓣已经落得差不多了,只剩零星几朵挂在枝头。
她忽然想起了罗浮的花,每年春天都很漂亮。
那时她还不是剑首,只是个跟着师父练剑的小弟子……
身后的床上,方源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。
没有被窗外的动静吸引,也没有被她们的对话打扰。
他的世界里,似乎只有那片白色的天花板,永恒不变,寂静无声。
镜流转过身,再次看向方源。
这个人救了她(间接),给了她在这个世界立足的身份,却对她视而不见。
她心里没有感激,只有一种莫名的沉重。
像看到了另一个可能的自己,一个被黑暗彻底压垮,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的自己。
“他会一直这样下去吗?”
镜流又问,声音很轻。
灵溪摇摇头:
“我不知道。或许……等他想通了,就会好了吧。”
这个回答很无力,镜流却没有再追问。
她走到床边,看着方源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的眼睛,忽然开口:
“我叫镜流。不管你是谁,谢谢你的身份证和衣服。”
方源没有回应。
镜流也没指望他回应。
她转身走出卧室,轻轻带上了门,把那片死寂的空间和床上的人,都留在了身后。
卧室里重新恢复了寂静,只有窗帘缝隙漏进的微光,还在缓慢地移动。
方源的视线依旧锁在天花板的污渍上。
仿佛刚才镜流的醒来、持剑的警惕、灵溪的解释,还有他自己动用存在之力的举动。
都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。
他的世界,依旧只有那片白色的天花板,和无尽的、没有尽头的漠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