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妇好低垂的头颅抬起,目光如淬炼的青铜剑,锐利地迎向王座上那束滚烫的信任之光。
妇好确实没让武丁失望——
不如说,这位能文能武的王后直接给商朝敌军开了地狱直通车。
她率军抵达前线不到三日,一场经典的“掏心战”打响。
鬼方人自以为筑起了坚垒深壑,每天在墙垛后像看猴子一样嘲笑着商人营地的炊烟袅袅——
直到一个毫无星月的深夜,妇好精锐如鬼魅般从敌后沼泽地中涉水而出,刀尖上挑起的露水还带着水草的腥气,就从鬼方营地最松软的腹部杀将进去!
鬼方营盘顷刻间火光冲天。
商军主力从正面如铜墙铁壁压上时,鬼方战士惊慌失措跑反方向,甚至把带火的帐篷桩子撞倒了一片……
当妇好将鬼方首领那柄青铜弯刀呈至武丁案前,刀面上还凝着深褐色的血斑。
武丁拿起它对着阳光细细端详,只问了一句:“爱妃此战……手可曾磕着?”
满朝文臣武将瞬间石化。
从此之后,在商朝东西南北各个战场上,妇好三个字如同附魔的战鼓。
她的军队纪律比青铜斧的刃口还要直,计谋如甲骨上的卜辞般令人琢磨不透。
捷报裹着硝烟味接连不断飞回殷都,而每一次奏报的抬头都会让武丁嘴角扬起难以察觉的弧度——
“妇好大破土方”、“妇好伐羌降众七百”、“妇好攻巴方,擒其酋首”……
傅说总揽百工更是成绩斐然:治水引渠,旱涝保收;
矿山深处铸出的新式三棱铜矛,在战场上穿刺敌方皮甲如同削泥;
新组建的战车阵被武丁亲自调到北方边境线上遛弯,车轴碾压地面的声音竟让窥探的鬼方斥候吓跑了三个。
一日午朝,武丁正聆听傅说讲解新设计的双轮重型战车图纸,内侍仓惶奔入——
“报!妇好将军凯旋!携战俘八百,已至王城南郊!”
“开城门!”
武丁霍然起身,撞倒了手边一卷竹简,噼里啪啦地滚落一地也顾不上。
“命司仪备青铜巨鼎!寡人要亲自犒赏三军!”
浩浩荡荡的凯旋仪仗缓缓开进城池。
道路两侧黑压压跪满了民众,人们踮脚眺望,争睹王后战神的风采。
城门口青铜大鼎炭火正旺,煮肉的香气冲淡了队伍带来的铁血与尘土的味道。
妇好策马行至御道中心,她身上那副被刀劈斧砍过的青铜胸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威严的寒光。
翻身下马的动作带起一阵微风,她昂首立于王驾之前——
“臣妇好不负王命,鬼方臣服——特献祭天青铜三百斤、美玉五十方、牛羊两千头、鬼方王子三名!”
她声音洪亮如朝堂钟吕,每一声都敲在众人心坎上。
武丁伸手握住她的臂膀,眼底映着远处祭祀神坛的青烟和鼎中沸腾的肉汤热气。
他的声音只够妇好听见:“比上次多了三名俘虏……夫人这月手气不错啊。”
妇好微微侧首,头盔下的眼角笑成了一弯新月:“还不是大王您……会挑地方让臣妾出征?”
这一日盛大的祭祀,宰杀了百头牛羊,投入祭祀青铜器的玉璧美石堆积如山。
武丁立于高高的祭台之上,目光掠过新整饬过的商邑城墙、掠过城外刚规划整齐的田亩阡陌,掠过那些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光彩的民众——
整个商朝仿佛一件曾被遗忘在角落的残破青铜器,此刻被他用力擦亮,重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!
“禀告列祖列宗——”
武丁的声音穿透烟火缭绕的祭祀场,如一只凌驾云霄的玄鸟!
“商土已复汤王之疆域!此非天命独宠,实乃——人定胜天!”
鼎中的火焰噼啪跃起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