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定是哪个部门下达的?”张维民镜片后的眼睛眨了一下。“市规划局统一下的文,我们只是执行单位。”
回程车上没人说话,雨刮器单调地左右摆动,窗外霓虹灯在水流里扭曲成色块。周勇猛地捶了下方向盘,喇叭尖锐地叫了一声。“太巧了,失踪案发生那阵子监控集体故障,现在要查资料了又刚好移交?”
沈心怡看着手机屏幕上王皓刚发来的消息。“周队,移交记录显示,签收方是市档案馆三科,但经手人签名……是个临时工,上周刚离职,现在联系不上。”陆小凡在后座嗤笑。“得,临时工顶锅,这套路我熟。”他往前凑了凑,脑袋搁在驾驶座和副驾中间。“二位领导,还没琢磨过来?人家这不是没留线索,是直接把整片地图都给抠了。物理清理升级成信息屏蔽,档次上去了啊。”
车停在市局后院时雨终于小了,变成蒙蒙水雾。周勇没急着下车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,他忽然扭头看陆小凡。“小子,早上你在会议室说那什么……收藏家专收偏执狂?”
陆小凡挑眉。“啊,随口瞎扯的。”周勇眼神沉下去。“恐怕不是瞎扯。”他深吸一口气。“当年第四个失踪的,是个老会计。穷得叮当响,但家里所有发票收据按年份月份摞得整整齐齐,连废报纸都裁掉边角捆成标准立方体。”沈心怡猛地转头。“现场也有装饰性摆放?”周勇点头。“他常坐的那把旧藤椅扶手上,被人用红笔打了个勾。像验收合格似的。”
陆小凡吹了个无声的口哨,手指在车窗水汽上画了个勾,又慢慢涂成实心圆。“所以这不是c市独一份,咱们那儿的高远,这儿的神秘收藏家,可能共享同一套变态审美标准,甚至可能是同一个组织的不同采购员。”沈心怡无意识地搓了搓手臂,车窗上的雨痕突然变得像冰冷的爬虫。“如果对方能轻易抹掉整个区域的信息记录……那他们在系统内部到底埋了多少人?”
正当车内陷入沉默时,周勇手机突然震动。他看了眼屏幕,脸色更难看。“档案馆那边回话了,说调阅需要走正式申请流程,至少五个工作日。而且因为涉及‘历史资料数字化整理’,可能更久。”
陆小凡瘫回后座,懒洋洋摸出自己手机划拉。“哎,所以说官僚主义害死人,还是得靠人民群众的力量。”他忽然坐直了些,屏幕光映得他眼睛发亮。“沈队,周队,知道哪儿能找到不受待见、又对城市犄角旮旯门儿清的神人吗?”
沈心怡和周勇同时看向他,陆小凡咧嘴一笑。“城市规划馆门口常年蹲着的那些黑导游和测绘公司推销员啊!”他手指飞快地点着屏幕。“特别是被保安撵过好几回的那几位……说不定比咱们张工还熟悉资料库哪块砖头松了呢。”周勇皱眉。“那些人能信?”陆小凡耸肩,“总比等着走流程强。”沈心怡低头翻看手机通讯录。“我有个学长在城建局,或许能帮忙问问。”陆小凡摇头。“别,这会儿找谁都不安全。”他推开车门。“这事儿得用土办法。”周勇犹豫片刻,终于点头。“行,试试。”沈心怡跟着下车,雨雾打湿了她的外套。陆小凡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,语气轻松得像约朋友喝酒。“喂,老哥,我小凡啊,最近怎么样?听说你又被保安追了三条街?”
沈心怡站在车边,看着陆小凡的背影。雨丝飘落在他的肩头,他却浑然不觉,只顾着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笑。
周勇走到她身边,压低声音。“这小子靠谱吗?”沈心怡轻轻摇头。“不知道,但现在我们没别的选择。”陆小凡突然回头,朝他们招手。“搞定!老李说他知道有个老测绘员,退休前专门负责那片区域,家里还留着不少旧图纸。”
周勇眼睛一亮。“地址呢?”陆小凡晃了晃手机。“他说带我们去,但要收点辛苦费。”周勇咬牙。“多少钱?”陆小凡咧嘴。“不多,一顿烧烤加两瓶啤酒。”
三人重新上车,陆小凡指路,周勇开车,沈心怡默默记下路线。车子穿行在湿漉漉的街道上,霓虹灯在雨水中模糊成一片光晕。
陆小凡突然开口。“周队,那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