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里打着旋落入城市的光河。当第一道防暴盾撞开铁门时,陆小凡正把兄长警校编号刻在水泥地上。
数字末尾的螺旋纹路与套娃底部的印记完美重合。他盯着那些刻痕突然笑起来,笑声混着咳血的声音在夜风里散开。
沈心怡蹲下身用袖子擦他嘴角的血沫,指尖碰到他滚烫的额头。“撑住。”她声音压得很低,“你哥没做完的事,我们接着做。”
陆小凡抓住她手腕的力度大得吓人,眼睛在发烧的灼亮里异常清醒。“我哥死前给我发过最后一条消息。”他喘着气说,“他说数据漏洞就像伤口,越遮掩腐烂得越快。”
远处无人机突然拉高,探照灯在天台围栏上扫过刺眼的光斑。沈心怡拽着他往通风管道后面躲,生锈的铁皮刮破了她的袖口。
“周坤当年只是个文员。”她快速翻动平板上的档案照片,“但他女儿账户在案发后突然多了一笔境外汇款。”陆小凡盯着照片上那张平凡的脸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通风管道突然传来敲击声,三长两短。沈心怡松了口气,这是王皓约定的安全信号。陆小凡却突然剧烈发抖,高烧让他开始说胡话。
“哥……别跳……”他蜷缩着往阴影里躲,断杖哐当掉在地上。沈心怡把他脑袋按在自己肩上,血腥味和退烧贴的薄荷味混在一起。
她哼起一首走调的儿歌,手指轻轻拍着他后背。这是资料里记载针对创伤应激反应的安抚方式。陆小凡的颤抖渐渐平息,呼吸却依然急促。
“他们篡改了我哥的医疗记录。”他突然低声说,“把过敏药换成镇静剂,让他从天台跳下去时看起来像自杀。”沈心怡感觉到颈窝里一片湿热。
防磁包突然发出蜂鸣,林溪的加密信号强行切入频道。“别信周坤。”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语速极快,“他办公室抽屉里有三张去泰国的机票。”
平板屏幕闪烁几下,弹出出入境管理局的实时监控画面。周坤正在国际出发大厅来回踱步,不停看表。陆小凡挣扎着坐直身体,眼睛死死盯着屏幕。
“机票是明天早上六点的。”沈心怡快速比对时间戳,“我们还有九小时。”天台门外的撬锁声突然停止,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电动工具的嗡鸣。
陆小凡抓起断杖重重敲在通风管道上,回声响彻整个天台。檐下的鸽子群惊飞而起,在霓虹灯光里形成一片移动的阴影。
“帮我争取五分钟。”他对管道深处喊道,声音嘶哑却异常冷静。管道里传来王皓模糊的回应,接着是键盘敲击声。
沈心怡把最后一点抗生素挤进陆小凡的伤口,绷带缠上去时他痛得抽气。“当年孤儿院的资助人……”她突然说,“右耳后有颗痣,和周坤一样。”
陆小凡瞳孔骤然收缩。他想起兄长最后通话里提到的“耳后标记”,当时以为是指监听设备。现在一切都连起来了。
无人机的探照灯突然全部熄灭,天台陷入昏暗。只有平板屏幕还亮着微光,映着两人苍白的脸。远处儿童公园的烟花也停了,整座城市陷入诡异的寂静。
李建国又发来新消息:“赵伟带人去了周坤家。”附件是段模糊的监控视频,显示赵伟正在周坤书房翻找什么。陆小凡盯着视频角落里的保险柜,突然笑出声。
“老狐狸。”他咳着血沫说,“他早知道周坤有问题。”沈心怡突然按住他嘴唇,示意听天台门外的动静。电动工具的声音消失了,换成某种金属切割的尖锐噪音。
防磁包再次蜂鸣,林溪发来红色预警:“信号屏蔽已启动,但只能维持十分钟。”平板屏幕开始闪烁,监控画面变成雪花点。
陆小凡用断杖撑起身子,把陶瓷刀塞进沈心怡手里。“待会我跟他们走。”他声音很轻,“你去找周坤女儿,她今天值夜班在市立图书馆。”
沈心怡抓住他衣领想说什么,却被突然响起的爆破声打断。天台门轰然倒地,防暴盾牌后露出赵伟阴沉的脸。他举着警官证的手稳得出奇,声音却带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