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管壁渗出的一小片油状污渍，应急荧光涂料微弱的光芒正被这片污渍迅速吞噬，像被无形的怪兽舔掉。黑暗粘稠得像凝固的沥青兜头裹下，瞬间吞没一切，只剩下远处排风扇叶片缝隙透进的、比鬼火还微弱的灰光，勉强勾勒出前方岔路口模糊的轮廓。左转…陆小凡喘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断气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腿处炸裂的剧痛，货场冷库…排废水口…通泄洪渠…
哐！哐！头顶铁皮猛然剧烈震动！追兵的靴底就在隔着一层薄铁皮的上方疯狂刮擦拉扯，刺耳的噪音钻进脑髓。隔着一层金属，模糊的德语碎片砸下来：…F037模式确认…非对称诱导歼灭…
陆小凡瞳孔骤然缩成针尖。兄长最后一份永远停留在“处理中”状态的任务简报，那串加密标题字母像烙铁一样烫进视网膜——F037：非对称诱导歼灭协议。血糊糊的断腿不受控制地剧颤起来，肌肉痉挛的抽搐感，和他当年隔着火场扭曲的防爆玻璃，看到陆夜枭抽搐的手指一模一样。
泄洪渠特有的、混合着垃圾和化学品的污水腥气猛地涌进鼻孔。沈心怡扒住排水口锈死的栅栏用肩膀狠撞，一声，栅栏外泄进来城中村廉租楼那片惨白得不正常的灯光。陆小凡瘫在蓄积的冰冷污水里，手哆嗦着往裤兜摸。指尖刚触到那枚裂开的黄铜徽章，它就从指缝滑脱，无声地坠入漂着厚重油污的水面。
徽章坠落的瞬间，荆棘花纹的缝隙突然迸出几道幽蓝的电弧！一张微缩的散热管道图在浑浊的油膜上猛地浮现，线条清晰了半秒，随即彻底湮灭，仿佛从未存在。沈心怡回抓的手只捞到一团溃散的、带着微弱荧光的菌斑，黏腻地沾在指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