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!
“咳咳…咳咳咳!”
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。他用手帕紧紧捂住嘴,肩膀因剧烈的咳喘而不断耸动。
好一阵,咳嗽才渐渐平息。
秦桧喘息着,缓缓移开捂嘴的手帕。只见那方洁白的丝帕中央,赫然绽开了一小片刺目的、暗红色的血渍!血渍的边缘,正浸润着那枚用金线绣成的、妖异的“鬼车”图腾。
烛光下,染血的图腾,闪烁着不祥而诡异的光泽。
秦桧看着帕中咳出的鲜血,又缓缓抬眼,望向窗外依旧呼啸的风雪。那深沉的眼眸里,翻涌着无人能懂的复杂暗流——有掌控一切的冰冷,也有一丝被无形丝线牵引的忌惮,更深处,似乎还藏着一缕难以言喻的、如同困兽般的焦灼。
他紧紧攥着那方染血的帕子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几乎要将那丝帕连同上面妖异的图腾一同捏碎!
许久,一丝冰冷彻骨、混合着狠戾与决绝的寒芒,在他眼底深处,一闪而逝。
他缓缓松开手,任由那方染血的丝帕飘落在书案上。图腾浸在血中,妖异更甚。
秦桧伸出手,从书案暗格里取出一份装帧华美的卷宗。他面无表情地将其展开。卷首,赫然是工整的楷书:“臣桧谨奏:与金国议和诸款及划界事宜…”
烛火跳跃了一下,映照着卷宗上密密麻麻的字迹,也映照着秦桧毫无波澜的脸。
他提起一支饱蘸朱砂的御笔,悬停在卷宗上方。鲜红的朱砂,如同凝固的血。
笔尖,稳稳落下。
“准。”
一个浓重、威严、力透纸背的朱砂大字,覆盖了卷宗上原本的谦卑与谋算。
他扔下朱笔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轻响。目光再次扫过书案上那方染血的、绣着“鬼车”图腾的丝帕,眼神深处,最后一丝波澜也彻底冻结,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暗与冰冷。
窗外,临安城的风雪,正紧。
风波亭外的血,尚未冷透。
而这座歌舞升平的帝都之下,更深的旋涡与杀机,才刚刚开始涌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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