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檐角铜铃轻响,苏桐站在御书房外的长廊下,指尖触着冰凉的木栏,思绪却比风更沉。她不再是初入宫闱时那个战战兢兢的小侍女,而是在权谋棋局中能主动出击的棋手。
可如今,她已不再只是被动应对,而是开始主动落子。
皇帝对她的态度,在那场风波之后悄然转变。他依旧不言不语,却在她呈递奏折时多看一眼,在她回话时不经意点头。这些细微的变化,旁人或许察觉不到,但苏桐知道,那是信任的种子,正悄然生根。
翌日清晨,天光未明,御书房内已传来翻阅奏折的细碎声。苏桐提着新煮的莲心茶缓步而入,脚步轻稳,神色从容。皇帝坐在案前,身披玄色龙纹锦袍,眉宇间透出几分倦意,却掩不住眼底的一抹锐利。
“陛下昨夜又未曾安歇?”她将茶盏轻轻放在案角,语气温婉中带着关切。
皇帝抬眸看了她一眼,唇角微扬:“国事繁杂,岂能贪图安逸。”
苏桐低声道:“陛下为社稷操劳,奴婢敬佩。然若无强健之体,何以担天下重任?”
皇帝微微一怔,随即笑了一声:“你倒是敢说。”
苏桐垂首道:“奴婢不敢妄议朝政,只愿陛下安康。”
皇帝没有再多说什么,只是继续翻阅奏折。片刻后,他忽然开口:“你说,户部今年的赋税该如何调整,才能缓解地方灾荒?”
此问突兀,却并非无因。苏桐心中一动,知这是皇帝有意试探,亦是给予的机会。她略作思索,便低声答道:“陛下,奴婢以为,应先查各地实情,分轻重缓急。灾重之地可暂缓征税,并拨银赈济;次之者可减半征收,待来年再补;至于富庶之地,则当按额缴纳,以保国库充盈。”
皇帝眉头微挑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:“你竟也懂得这些?”
苏桐淡然一笑:“奴婢在御前伺候多时,耳濡目染,自然略懂一二。”
皇帝沉默片刻,忽然道:“那你可知,若要施行此策,需如何安排官员核查?”
苏桐心头一震,意识到这不仅是一次问答,更是一次考验。她深吸一口气,缓缓道:“可由都察院派出巡察使,与户部协同办理。另设监察御史随行,以防贪腐舞弊。同时,可在地方设立临时粮仓,由朝廷直管,确保赈济落到实处。”
皇帝听罢,目光渐渐柔和,似是在思索,又似是在衡量。良久,他才缓缓点头:“你说得有些道理。”
苏桐并未趁势邀功,而是退后一步,恭敬道:“奴婢不过拾人牙慧,不敢居功。”
皇帝看着她,忽而轻笑一声:“你太过谦了。”
这一句,似云开月明,亦似暗流涌起。
自那日之后,皇帝对苏桐的关注明显增多。她不再只是端茶倒水的侍女,而是成了御前常伴之人。有时,皇帝会在批阅奏章时让她在一旁整理文书,偶尔还会询问她的看法。
某日午后,御花园中百花争艳,皇帝携几位近臣散步赏花,苏桐奉命随行。途中,一名妃嫔故意将手中绣帕丢落在皇帝脚边,欲引其注意,却被苏桐抢先一步拾起,轻轻放在石凳上。
“娘娘的绣帕,怕是被风吹落了。”她语气平淡,却让那位妃嫔面色一僵。
皇帝回头看了她一眼,眼中笑意未减,却多了几分意味深长。
不久后,苏桐又被调往内务府协助处理日常事务。此举虽未正式封赏,却已是破格之举。她接手的第一件事,便是整顿宫中账簿,清理冗余开支。
这项工作繁琐且易得罪人,但她毫无惧色,仅用半月时间,便理清多年积弊,节省宫中支出三成有余。皇帝亲自查阅账册,满意之余,特赐一枚雕工精美的玉佩,寓意宠幸。
此事传开,后宫议论纷纷。有人羡慕,更多人则是嫉妒与不安。
皇后纳兰婉兮更是首次亲自召见苏桐。
“你倒是越来越得陛下的欢心了。”皇后坐在主位之上,手中团扇轻摇,笑容优雅,却藏着寒意。
苏桐跪下行礼,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