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茶,双手撑在案几边缘:
“今日陛下收了魏王的玉璧,退朝后独留臣在甘露殿问话!”
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压得更低,像怕惊动窗外无形的耳朵,
“陛下把玩着那玉璧,突然问臣:‘君羡,你掌百骑司多年,可曾见过真的祥瑞?’臣不敢妄答,只道天威难测。”
“陛下却笑了,笑得臣心惊肉跳!他说:‘是啊,祥瑞难测,但人心更难测。’”
李承乾眼神一凝:
“父皇疑心那玉是假的?”
这倒出乎意料。
“岂止是疑心!”
李君羡额头渗出细汗,
“陛下紧接着话锋一转,就问起殿下您改良军械一事!问得极其详细——新式马鞍是谁设计的?三棱透甲锥的淬火秘方从何而来?”
“特别是那神臂弩!陛下追问核心机簧的改良工匠姓名!臣只能推说匠作监人多手杂,记录不全,尚需详查!”
李承乾的心慢慢沉下去。
父皇对祥瑞真假或许存疑,但矛头,却精准地指向了他藏在暗处的力量!
“父皇还说了什么?”
“陛下”
李君羡喉头滚动,艰难地吐出字句,
“陛下让臣加紧查!查所有参与改良的工匠具体名册、来源!尤其是核心人物!臣离开时,陛下最后一句是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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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模仿着李世民那冰冷低沉的语调,
“‘朕的百骑司,若连太子府里几个铁匠都查不清,要之何用?’殿下!陛下这是要对您的工坊动手了!您千万小心‘王三锤’!”
最后三个字,他是用气声嘶出来的,带着强烈警告。
书房内死一般寂静,烛火摇曳,将李君羡惨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。
王三锤!
那可是秘密基地的灵魂!
他本名王铁柱,因打铁时三锤定音、力道千钧得此绰号,神臂弩的核心机簧、三棱锥的淬火秘诀,全系于他一人之手!
李承乾沉默良久,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案几上划过。
父皇这招釜底抽薪,来得又准又狠。
魏王的祥瑞是引子,真正的杀招,是冲着东宫藏在水下的爪牙!
他忽地冷笑一声,眼底却无半分笑意,只有冰冷的锋芒:
“孤这‘炉火’,看来烧得太旺了,连父皇都觉着刺眼了。”
他看向李君羡,郑重抱拳:
“李将军甘冒奇险前来示警,此情孤铭记于心!”
李君羡连忙还礼,苦笑道:
“殿下言重了!臣职责本是忠于陛下,然殿下改良军械,是为强军卫民,臣于心不忍!陛下此番疑心,怕是魏王那边没少煽风点火!殿下务必早做打算!”
他顿了顿,想起什么,急声道,
“还有一事!臣今日出宫时,瞥见百骑司副将陈伟带了几个人,往西市方向去了,方向似乎是铁器行聚集的延寿坊!”
“延寿坊?”
李承乾与裴行俭对视一眼,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凛然。
王三锤的铺子,就在延寿坊深处!
“裴行俭!”
李承乾霍然起身,
“你亲自带人,立刻去‘老王家铁铺’,让王三锤立刻转移!所有图纸、模具、核心匠人,全部撤入南山备用基地!快!”
“是!”
裴行俭身形如电,冲出书房。
李君羡也起身:
“殿下,臣不便久留,这就告辞!万望保重!”
他匆匆一揖,身影迅速没入门外夜色中。
李承乾走到窗边,推开一丝缝隙。
夜风带着凉意灌入,吹得烛火狂舞。
城西延寿坊的方向,夜色沉沉,如同噬人的巨口。
父皇的猜忌,魏王的步步紧逼,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