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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寒意顺着三人的脊椎悄然爬升。
裴行俭的发现,非但没有解开谜团,反而将一张更大、更黑暗的网,隐隐约约地笼罩下来。
李承乾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。
他再次拿起那块血玉钥,凑到琉璃灯盏前,水晶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得如同鹰隼,近乎贪婪地扫描着每一丝血沁的纹路,试图从这“七分神似”的龙门坳舆图中,剥离出另外三分的“人为”或“隐藏”的信息。
他的指腹甚至能感受到玉石内部温润之下,那些血丝的微妙起伏。
薛仁贵则蹲下身,拔出腰间的短匕,用刀尖在坚实的地面上,凭着记忆和裴行俭的指点,笨拙却用力地刻画着龙门坳的大致轮廓和礁石位置,想进行更直观的比对。
“守约,你记不记得那个最大的‘鬼漩’是在弯道外侧还是里侧?这玉上这块凸起像不像…”
裴行俭忍着伤痛,凑过去指点:
“外侧!刀往里偏半分…对,那里水下有暗礁群,像怪兽的牙齿…水流撞上去,回旋力道才那么邪乎…”
两人低声讨论着凶险水道的地形细节,试图完全还原脑海中的景象来印证玉石纹路。
李承乾依旧沉浸在微观的审视中,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镜片下那方寸之间的血色迷宫。
时间在无声而紧张的探究中缓缓流逝,炭盆发出细微的“噼啪”声,银霜炭的气味在密闭的空间里弥漫。
突然!
李承乾的瞳孔猛地收缩!指尖瞬间停滞!
他发现了一丝异样!
就在裴行俭指认的那片象征着“鬼漩”区域的、血沁最浓重、纹路最纠结的核心位置!
当琉璃灯盏明亮稳定的光线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穿透玉佩的边缘,并且李承乾手中的水晶镜片也恰好调整到一个微妙的位置时——
在那层层叠叠、仿佛凝固了千万年的深红血沁纹路的内部,极其幽深之处,竟然隐约浮现出了一丝极其细微、若有若无、比蛛丝还要纤细的絮状物!
那东西的颜色,并非玉石的沉红或沁色的暗红,而是一种仿佛带着生命光泽的、极其妖异的、介于流动的新鲜血液与凝固的玛瑙之间的活生生的血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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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这缕纤细的血絮,在灯光的穿透和镜片的放大下,似乎并非完全静止!
它在玉石那深邃的内部基质中,极其极其缓慢地、如同深海潜流般难以察觉地蜿蜒、蠕动了一下!
就像一滴拥有生命的血,被封禁在万古玄冰之中,经历了漫长岁月的禁锢,终于在这一刻,被特定的光线角度和观察者的极致专注所唤醒,极其慵懒而诡异地舒展了一下它沉睡的肢体!
静!
死一样的寂静猛地扼住了整个耳室!
薛仁贵正用刀尖指着地上刻画的某处,张着嘴刚想说话,声音却卡在喉咙里,表情瞬间凝固,如同被无形的冰霜冻结。
裴行俭指点的手指僵在半空,顺着李承乾骤然凝固的姿势和眼中迸发出的骇然光芒望去,当他的视线捕捉到那琉璃灯下、玉佩深处那一丝细微到近乎幻觉的诡异蠕动时,他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,连肋下伤口的剧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悚所麻痹,只剩下彻骨的寒意!
他嘴唇哆嗦着,喉咙里发出“嗬…”的一声短促气音,那是极度惊骇下无法成言的生理反应。
李承乾更是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!
他握着放大镜片和水玉钥的手指关节捏得死白,几乎要将这两样东西生生捏碎!
他的呼吸在刹那间屏住,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!
刚才,那是什么?
眼花?
错觉?
还是……
那玉里的血丝是活的?!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明亮的琉璃灯光下,那块温润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