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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松手,薛蛮子。”
裴行俭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,
“殿下要活的。”
薛仁贵铜铃般的眼中凶光闪烁,鼻翼翕张,喷出灼热的气息,显然杀意未消。
但他终究还是咬着牙,缓缓松开了铁钳般的手指。
“咳!咳咳咳——!”
精悍黑影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,蜷缩着身体,剧烈地咳嗽喘息,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肩胛的伤口,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,让他浑身痉挛。
他艰难地抬起头,火光映照下,那张布满冷汗和血污的脸上,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濒临死亡的灰败和深入骨髓的怨毒。
他死死盯着裴行俭,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哑声音:
“裴……裴行俭……好……好手段……”
裴行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。
他缓缓蹲下身,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压迫感,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,一寸寸刮过刺客的脸:
“省点力气。告诉我,谁派你来的?目标是什么?‘血玉钥’藏在何处?”
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,却字字如冰锥,带着洞穿灵魂的寒意,
“说了,给你个痛快。不说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刺客肩胛那支染血的箭簇,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冷酷的弧度,
“东宫秘制的‘千蚁噬’,会让你后悔从娘胎里爬出来。”
“血玉钥”三个字,如同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刺客的神经上!
他瞳孔猛地一缩,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,随即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剧痛、绝望和疯狂的扭曲笑容,那笑容比哭还难看。
“嗬……嗬嗬……”
他喉咙里滚动着血沫,声音嘶哑破碎,充满了刻骨的嘲弄,
“痛快?千蚁噬?哈哈哈……”
他笑得牵动伤口,猛地咳出一大口黑血,溅在裴行俭干净的靴面上。
裴行俭眉头都没皱一下,只是眼神更冷。
刺客艰难地抬起没受伤的左手,胡乱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污,那双布满血丝、如同濒死野兽的眼睛,越过裴行俭的肩膀,死死地、怨毒地望向丽正殿主殿的方向。
仿佛他的目光能穿透重重殿宇,钉在那位大唐储君的身上。
“谁派的?”
他声音嘶哑,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,
“你们……不是……心知肚明吗?”
他喘息着,脸上那疯狂的笑容愈发狰狞,如同恶鬼。
他猛地吸了一口气,仿佛用尽了生命最后的力量,一字一句,带着滔天的恨意和一种同归于尽的诅咒,嘶吼出声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盖过了现场所有的嘈杂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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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公主……让我……带句话给……太子殿下!”
他布满血污的脸因极致的怨毒而扭曲变形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怪笑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,淬着剧毒:
“殿下……既然……那么喜欢……在洛水里……搅弄风云……玩水……”
他停顿了一下,像是要积攒最后的力气,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,骤然爆发出最后一点如同鬼火般的恶毒光芒,死死钉向丽正殿:
“那……就请殿下……千万当心……别哪一天……一个脚下不稳……淹死在……自家门口的……太液池里!那池子……深得很呐……哈哈哈哈!!”
最后那疯狂嘶哑的狂笑声如同夜枭啼血,在血腥弥漫的夜空中炸开!
与此同时,他猛地一咬牙!
“咔嚓!”
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,从他口腔内传出!
裴行俭脸色骤变!反应快如闪电,右手如同铁爪般瞬间探出,狠狠捏向刺客的下颌!
然而,晚了!
只见刺客的身体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