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!也要这朝堂之上,再无蠹虫敢以国运为赌注!”
话音落下,他已转身,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,苏定方紧随其后。
帐内只剩下裴行俭和薛仁贵。
裴行俭挣扎着从枕边摸出一块非金非木、刻着复杂云纹的令牌,这是他统帅丰州诸军、调动后勤物资的信物。
他郑重其事地将其递给薛仁贵:
“老薛,带上我的‘云符’,后勤司见符如见我,粮草军械随你取用。你的人马,装备要最好的!马匹要跑得最快的!此去凶险……多加小心!”
薛仁贵接过冰冷的令牌,入手沉甸甸的,如同接过了一份同生共死的承诺。
他看着裴行俭苍白却坚毅的脸,粗豪地咧嘴一笑,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甲:
“老裴,安心养你的伤!老薛我别的本事没有,杀人放火、抄家灭口最是拿手!博陵崔氏那些狗崽子,等着爷爷我去掏他们的心窝子吧!你就在后方瞧好了,看咱怎么替你、替死去的兄弟们,出了这口恶气!”
他俯下身,凑近裴行俭,压低了声音,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:
“殿下说得对,他们想用边军的血染红登天路?嘿嘿……这次,老子要让他们尝尝,什么叫‘自己酿的毒酒,跪着也得喝干净’!”
长安城,博陵崔氏府邸,暖阁之内。
瑞兽香炉吞吐着价值千金的南海沉香,袅袅青烟缭绕。
崔仁师身着舒适的锦缎常服,斜倚在铺着雪白狐皮的软榻上,手里把玩着一对温润如脂的羊脂白玉球,发出规律的、令人心安的轻响。
他闭目养神,神态悠闲,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。
暖阁的门被无声地推开,一个管家打扮、面相精干的中年男子脚步轻捷地走了进来,躬身侍立一旁,低声道:
“家主,丰城那边,‘灰隼’有消息了。”
崔仁师眼皮都没抬,手中玉球的转动没有丝毫停滞,只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管家继续低语,声音压得极低,却难掩其中的一丝兴奋:
“消息确认了。咱们在鬼哭峡布的杀局,成了!裴行俭身中‘黑鸠’,据传重伤濒死,虽侥幸被太子用邪法吊住性命,但已是废人一个,不足为虑!”
崔仁师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牵动了一下,玉球转动得更快了些。
“更大的好消息是,”
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亢奋,
“太子李承乾,果然年轻气盛,受此大辱,加之突厥方面配合动作频频,已然按捺不住!据‘灰隼’冒死传回的确切情报,太子已集结朔方精锐,对外宣称要亲征复仇!前锋薛仁贵部,更是中了咱们推过去的‘诱饵’,看样子已经一头扎进了颉利可汗精心布置的口袋阵里!而太子本人的金帐车驾,也已离开丰城大营,动向不明,极可能紧随其后!‘灰隼’判断,太子中伏被困,只是时间问题!”
咔哒。
崔仁师手中飞快转动的玉球,其中一颗突然被他五指猛地攥紧,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。
他倏然睁开双眼!
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儒雅笑意的眼眸,此刻精光暴射,如同深潭之下的毒蛟终于浮出了水面!
贪婪、狂喜、一种掌控一切的得意,还有一丝蛰伏多年的阴狠,瞬间取代了所有的平静!
“好!好!好!”
崔仁师连道三声好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,仿佛冰冷的毒蛇在嘶嘶吐信。
他缓缓从软榻上坐直身体,将那颗攥得温热的玉球轻轻放在几案上,动作优雅依旧,却透着一股即将发动致命一击的凶兽气息。
“李承乾啊李承乾…黄口小儿,终究是嫩了点!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前,望着窗外长安城华灯初上的朦胧夜景,脸上露出一丝冰冷而残酷的微笑:
“自以为天命所归,就能掌控一切?殊不知,这盘棋局之上,真正的执子者,还未曾落子啊!”
他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