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灰跟打架滚过泥似的,当我瞎?”
她没等陈超辩解,伸手就攥住他胳膊往车上拽。
陈超踉跄着被拖上来,后腰撞在车门框上,疼得嘶了声,刚才被瘦高个踹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。
“妈?”
这声喊得又轻又急,像被风呛了嗓子。陈超盯着护士胸前的工作牌,照片上的人梳着低马尾,跟眼前这人摘了口罩的侧脸重合在一起。
尤其是她皱眉时左眉梢那颗小痣,陈超从小看到大,此刻在救护车的冷光灯下,格外扎眼。
护士的手猛地顿住,拽着陈超胳膊的力道松了松。
她转过头,消毒水味混着她身上惯有的茉莉护手霜味飘过来
“陈超?”她的声音劈了个岔,刚才给路明非处理伤口的镇定全散了,眼睛瞪得跟陈超摔裂的眼镜片似的,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车内的空气“咔哒”一声冻住了。
路明非疼得倒抽气,刚想说话,被这突然的寂静噎了回去。
他看着陈超和护士,又看看旁边一脸懵的婶婶,嘴角的血痂还没擦净,眼神里全是“这啥情况”。
婶婶拎着被番茄汁浸污的围裙,看看护士,又看看陈超,突然想起刚才陈超说“去路明非家补课”,再看看这俩半大孩子一身的伤,嘴巴张了张,没敢出声。
陈超的脸“唰”地红透了,从耳朵根烧到脖子。
他早上出门时,还跟他妈说“早上跟同学去默写”,现在却被她拽在救护车里,胳膊上的伤还在渗血,活像个刚打完架的混混。
“我……我路过……”陈超的声音比蚊子哼还轻,眼睛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,“看路明非摔了,就……就扶他一下。”
护士没说话,只是盯着他的伤口。她的手指还捏着纱布,指节因为用力泛白
陈超认得这动作,每次他考试没及格,她就会这样捏着笔杆看试卷。
救护车“呜哇”地拐过街角,心电监护仪的“滴滴”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。
护士突然俯下身,动作快得像阵风,一把扯过陈超的胳膊。
“嘶——”陈超疼得龇牙。
她没像刚才对路明非那样温柔,酒精棉擦过擦伤时,力道重得像在赌气,可陈超看见她睫毛在发抖,往伤口上涂碘伏时,棉签顿了三下才敢用力。
“路过能路过一身伤?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,气音混着消毒水味砸在陈超耳边,“补课补到巷尾打架?陈超,你长本事了啊。”
最后那句带着点颤,不像骂,倒像被什么东西硌着了。
陈超没敢顶嘴。他看着他妈低头处理伤口,额前的碎发垂下来,遮住了眼睛,可他还是看见她口罩边缘露出的下巴在抖
跟刚才在巷尾,他自己哭的时候一个样。……
路明非突然“哼唧”了一声,打破了沉默。
他想抬胳膊拍陈超,被婶婶按住
“别动!伤口要裂了!”
护士抬起头,看了眼路明非额角渗血的纱布,又看了看陈超通红的眼眶,突然叹了口气。
那口气很轻,却像块石头砸进救护车的沉闷里。
“处理完跟我说实话。”她往陈超伤口上贴创可贴,这次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玻璃,“别让你爸拿着藤条去路明非家堵人。”
婶婶在旁边突然“哦”了一声,恍然大悟
“原来你是这孩子的妈啊?刚才在巷口多亏了你家陈超,不然……”
“您别夸他。”护士打断她,语气又恢复了点冷劲,手上却把陈超的校服袖口理好,遮住创可贴,“该管教还得管教。”
话是这么说,她转身给路明非换点滴时,手指在输液管上捏了捏,没再提“打架”的事。
救护车钻出老巷,阳光从车窗斜切进来,照在陈超缠着创可贴的胳膊上,暖烘烘的。
救护车的玻璃窗上沾着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