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影喊
“师父!那‘踹人趔趄’能不能提前教啊?我想早点让陈超看看,我不是只会躲的怂包!”
老头没回头,只挥了挥手,拐杖声混着他的嘟囔飘过来
“滚去洗手,再把你那哭花的脸擦干净,我可没哭哭啼啼的徒弟。”
路明非对着老头的背影傻笑,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,把眼泪和鼻涕全蹭在上面。他摸着胳膊上的纱布,虽然还隐隐作痛,可心里那点窝囊气像是被捅破的气球,慢慢瘪下去了。
学拳脚啊……想想能把黄毛踹得趔趄,好像还挺带劲?
晚饭的番茄牛腩炖得烂熟,汤汁混着米饭扒进嘴里,暖得路明非连脚趾头都舒展开。
他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嗝,纱布缠着的胳膊肘在桌布上蹭了蹭,沾了点褐色的酱汁。
“擦干净”
老头把碗摞起来,拐杖往桌边一靠,发出轻响。
路明非赶紧用袖子去抹,却被老头敲了下手背。
“用抹布,你那袖子三天没洗,擦桌子都嫌脏。”
他吐了吐舌头,抓过抹布胡乱擦了擦,眼睛却瞟着院中的青石板,月光刚爬上来,在地上铺了层薄霜似的白,正好够练架势。
老头端着碗进了厨房,出来时手里多了根晾衣杆,木头磨得光溜,比路明非的胳膊还粗些。
“站好。”他往青石板中央一站,晾衣杆往地上顿了顿,“扎马。”
路明非愣了愣,双腿分开,膝盖往外撇,屁股往下沉。
刚站定就觉得腿肚子发紧,像被绳子勒住似的。
“不对”老头用晾衣杆敲了敲他的膝盖,“往里扣半寸,膝盖别超过脚尖,不然让人一脚就能踹跪下。”
路明非慌忙调整,膝盖往里收了收,重心一偏,差点坐地上。
他赶紧伸手去扶旁边的石榴树,却被老头用杆梢拨开。
“手贴裤缝,背挺直,肩膀往下沉,你是扎马,不是蹲茅坑。”
他咬着牙把背挺起来,肩膀却不由自主地耸着,像只受惊的鹌鹑。
月光落在他绷紧的后颈上,能看见细细的汗珠在发梢凝着。
“气呢?”老头站在他对面,白胡子在月光里泛着银,“站桩时怎么沉气的,现在就怎么运,丹田那团暖烘烘的,顺着腿往下淌,淌到脚底板,像在土里扎了根。”
路明非闭着眼琢磨,试着把丹田的气往下引。
可那股气刚到腰腹,就被腿肚子的酸劲顶了回来,像只调皮的兔子在五脏六腑里乱撞。
他忍不住“嘶”了声,额角的纱布又渗出汗来。
“酸了?”老头的声音里带了点笑,“这才一炷香不到,上次让你站桩你能偷懒蹲半小时,现在知道拳脚的苦了?”
“不酸!”路明非梗着脖子,眼瞅着裤腿被风吹得贴在腿上,能看见打颤的肌肉,“就是……气不听话。”
老头用晾衣杆轻轻往他腰后一戳
“腰别塌,像背后抵着块板,气沉不下去,是你心里慌,别总想着‘什么时候结束’,气容易跟着心思跑了。”
他顿了顿,晾衣杆在地上划出浅痕
“打架时那股往前冲的火,你能攥住;现在站架子,这股稳的劲,你也得攥住。一冲一稳,才是拳脚的根。”
路明非盯着地上的划痕,忽然想起巷尾打架时,那股炸开的气烧得他忘了疼;此刻站在月光里,这股想逃的酸劲却磨得他心头发慌。
他深吸一口气,试着不想腿酸,不想陈超,只想丹田那团气,就像老头说的,慢慢往脚底板淌,像春雨渗进土里,一点一点,不急不慌。
不知过了多久,膝盖的酸劲好像真的轻了点,丹田的暖顺着大腿往下爬,爬到脚踝时,脚底板竟有点发烫,像踩着块晒过太阳的石头。
“这就对了。”老头的声音柔和了些,“架子稳了,气才能顺,就像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