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槐树,根扎得深,风再大也吹不倒,你现在就是棵刚栽的苗,得先把根扎牢。”
他用晾衣杆挑了片槐树叶,往路明非眼前一递
“抬手,掌心朝上,接住。”
路明非慢慢抬胳膊,纱布蹭过袖子,疼得他皱了皱眉。
掌心刚要碰到树叶,老头的杆梢突然往下一压,他的胳膊顿时像挂了块石头,差点往下坠。
“沉肩,坠肘”老头的杆梢压得更稳,“胳膊不是硬邦邦的棍,是能弯能转的藤,对方打过来,你能接住,还能顺着劲往旁边带,这才是巧劲。”
树叶在掌心轻轻晃,路明非咬着牙稳住胳膊,感觉丹田的气顺着胳膊肘往下淌,托着那点重量,竟没觉得多沉。
“记住这感觉。”老头收回晾衣杆,树叶在路明非掌心打着旋,“下次再有人拽你头发,你就这么沉肩坠肘,顺着他的劲往旁边转,他拽空了,自己就得趔趄,这就是你想学的‘踹人趔趄’的底子。”
路明非眼睛一亮,差点忘了站桩,手一松,树叶飘落在青石板上。
“真的?就这么简单?”
“简单?”老头笑了,用晾衣杆敲了敲他的膝盖,“你先把这扎马站到一炷香再说简单,今晚就到这,明天天不亮就起来练,什么时候站得像块钉在地上的铁,什么时候教你出拳。”
路明非“哎”了一声,刚想松腿,却被老头喝住
“慢着,收势要稳,气回丹田,腿慢慢并,像怕踩碎地上的霜似的。”
他跟着照做,腿肚子酸得像泡在醋里,可当气重新沉回丹田时,那股暖烘烘的感觉比晚饭时更稳,像揣了颗小太阳。
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老头的影子拄着拐杖,他的影子站得笔直,像棵刚学会扎根的小树苗。
路明非摸着掌心残留的树叶纹路,忽然觉得胳膊上的纱布不那么疼了。
